第68章 无上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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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或许不能称之为“生物”，如果忽略那双非人的眼睛，门格勒几乎要以为这是一个俊美到极致、甚至模糊了性别的高等日耳曼人样本。

它端坐在一座纯白、风格奇异的宫殿式建筑内，神态倨傲，如同君临天下的帝王。四周，一些同样拥有蓝色眼睛、但肤色和体态仍残留着些许怪物特征的人形生物，正像仆从一样，小心翼翼地侍奉着它。

门格勒彻底被眼前的景象攫住了心神，笔记本从手中滑落也浑然不觉。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沸腾，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

这才是真正的进化！这才是雅利安人该有的未来！他看向霍尔曼，眼神里充满了狂热和敬畏。

“为什么！为什么找我呢？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呢？”门格勒的声音有些嘶哑，他双手撑着桌面，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死死盯着霍尔曼，试图从那张带着温和笑容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破绽，这太荒谬了，那神秘的机器，幻灯片里匪夷所思的城市景象，还有那些……那些生物！这绝对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东西。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一个光怪陆离的梦里，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但他顾不上这些了。那个蓝眼睛的生物，简直就是造物的奇迹，是他毕生追求的终极形态。

一种尖锐的失落感刺痛了他——如此完美的造物，竟然不是出自他约瑟夫·门格勒之手。更让他痛苦的是，他隐隐觉得，凭借自己现有的知识和资源，或许穷尽一生也无法触及这样的高度。兴奋与嫉妒交织，几乎让他眩晕。

霍尔曼没有在意门格勒的失态，他仿佛变戏法似的，又从怀里掏出一本厚实的皮面笔记，递向门格勒。“这里面，记载了那种生物的初级形态，就是你最开始看到的那种。”他的语气平淡，就像在讨论天气。

门格勒的视线被那本笔记牢牢吸住，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但他伸出的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猛地收了回来。他强迫自己转开视线，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头的狂热，重新找回那个冷静、傲慢的天才博士。“那么，代价是什么呢？”他盯着霍尔曼，声音低沉，“霍尔曼先生，我不相信馈赠。”

是的，就算这笔记里记载着通往神域的钥匙，他也不能轻易接下。

忠诚，至少是表面的忠诚，是他必须维持的底线，除非……除非霍尔曼能直接给他那个蓝眼睛生物的全部秘密。

“没有代价，门格勒博士。”霍尔曼脸上的笑容不变，甚至更深了一些，“我想，您唯一需要付出的，就是您的智慧与时间。博士，您准备好与我一同，将这最完美的新人类带到世间了吗？”他再次向门格勒伸出手，姿态优雅，仿佛在邀请一位舞伴。

这话像电流一样击中了门格勒。

合作？他需要我？“为什么？”门格勒几乎是脱口而出，激动让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但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你既然已经有了初代形态的资料，为什么还需要我？”

“我只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整理了一些现有的碎片而已。”霍尔曼谦逊地说道，但那双眼睛里却看不出丝毫谦逊，“而您，博士，您才是真正拥有天赋，能够洞悉生命本源的人。这份笔记只是基础，后续的研究、优化、乃至最终的完善，都需要您的智慧。只有我们联手，才能创造这个奇迹。”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而且，我不需要任何名誉。这一切的成果，都将只属于您一个人，‘新人类之父’先生。”

“新人类之父……”门格勒无意识地重复着这个称号，每一个字都像带着魔力，敲打在他的心坎上。

霍尔曼脸上的笑容在他眼中似乎有些扭曲，但他已经无暇分辨，所有的疑虑、所有的警惕，都在这五个字的冲击下土崩瓦解。

他的眼中只剩下无法抑制的狂热，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站在科学之巅，接受整个雅利安民族顶礼膜拜的景象。

这个称号，比任何承诺、任何财富都更能打动他。他几乎能感觉到那无上的荣耀正触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