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时间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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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她做了什么？\"舒言将茉莉护在身后，却听见身后传来骨骼错位的脆响。茉莉的指尖突然伸长，化作泛着金属光泽的利爪。

玄琮突然狂笑起来：\"多完美的容器啊！当年焰月把你从时间裂缝里捞出来时，我就发现你体内藏着'她'的碎片——\"

焰月的火焰长鞭猛地抽在玄琮脚边：\"闭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茉莉灵魂里种下的荆棘种子？\"她转向中央女子，火鞭化作锁链，\"时之主，我们的交易该兑现了。\"

时之主的银眸泛起血丝：\"交易？\"锁链突然剧烈震动，整个空间的钟表同时炸裂。舒言看见无数碎片中闪过茉莉的记忆画面：三百年前玫瑰古堡的献祭仪式、焰月从血池中抱起婴儿的瞬间、玄琮将紫光注入少女后颈...

\"茉莉就是最后的钥匙。\"时之主的声音忽然变成三重和声，其中一道赫然是茉莉的声线。舒言怀中的女孩突然暴起，利爪划破他的胸膛，却在触及心脏时剧烈颤抖。

\"舒...言...\"茉莉左眼恢复清明，右眼却银芒大盛。她皮肤下的暗纹疯狂游走，在锁骨处汇聚成玫瑰古堡的轮廓。

焰月突然掐诀念咒，舒言胸口的鲜血化作血线缠上时之主的锁链。玄琮趁机扑向茉莉，却被突然出现的黑色荆棘刺穿手掌——那些荆棘竟是从茉莉右眼中生长出来的。

\"原来如此。\"时之主疯狂大笑，\"焰月，你当年分割的不仅是我，还有这个女孩！\"她银眸转向舒言，\"想知道真相吗？触碰你胸口的血，它会带你看到茉莉究竟是谁——\"舒言沾血的手指尚未抬起，整个空间突然陷入静止。所有钟表的指针齐齐指向零点，茉莉的利爪悬停在他心脏前一寸。唯有时之主的声音仍在回荡：

\"欢迎来到时之钟的真实——这里不是空间，是我们所有人被困的，无限循环的时间牢笼。\"时之主的声音在静止的空间里回荡，如同无数个钟摆同时敲击我的耳膜。我低头看着自己悬在半空的手指，指尖还沾染着从自己胸口渗出的鲜血——茉莉的利爪离我的心脏只有一寸之距，却诡异地凝固在那里。

\"触碰它，你就能知道真相。\"时之主三重和声中的茉莉声线格外刺耳，\"还是说，你害怕知道你的茉莉究竟是什么？\"

焰月的红袍在静止的时间中如同凝固的火焰，他的法诀掐到一半，血线从我的伤口延伸出去，缠绕在时之主锈迹斑斑的锁链上。玄琮扑向茉莉的身影定格在空中，黑色荆棘从他的掌心穿刺而出，暗紫色的血液像粘稠的墨汁般悬停。

我颤抖着将染血的手指按在胸口。血液突然变得滚烫，视野被血色淹没。

玫瑰古堡在血月下浮现。三百年前的仪式现场，黑袍祭司们围着一口沸腾的血池吟唱。池中漂浮着一个苍白的小女孩——茉莉！但她的面容比现在稚嫩许多，银色的眼眸空洞无神。

\"献祭开始！\"为首的祭司高呼。血池突然暴沸，女孩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画面骤变。焰月——年轻了三百岁的焰月——从暗处冲出，他的红袍被鲜血浸透。他斩杀了所有祭司，将奄奄一息的女孩从血池中抱起。\"我会救你，\"年轻的焰月声音嘶哑，\"哪怕分割我的灵魂。\"

记忆再次跳跃。我看到玄琮——当时他还穿着祭司的白袍——将一道紫光注入昏迷的茉莉后颈。\"这是馈赠也是诅咒，\"他低语，\"当三魂归一，时之主将重临人间。\"

血之记忆突然混乱起来，无数碎片同时涌现：茉莉在古堡走廊奔跑的身影、焰月用匕首割开自己手腕的场面、玄琮跪在祭坛前忏悔的姿态......最后定格在一面破碎的镜子上，镜中映出三个茉莉——一个是现在的她，一个是银眸的时之主，还有一个笼罩在紫光中的模糊身影。

\"现在你明白了？\"时之主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时间依然静止，\"茉莉从来就不是完整的人类。她是容器，是封印，也是——\"

\"钥匙。\"我喃喃接话，喉咙干涩得如同吞了一把沙。

静止的空间突然震颤起来。茉莉右眼中的银芒暴涨，黑色荆棘从她的眼角蔓延，刺穿凝固的时间。时之主锈蚀的锁链开始龟裂，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不！\"焰月突然挣脱时间束缚，他的血线猛地收紧，\"玄琮，你这叛徒！当年若不是你——\"

玄琮也恢复了行动，他甩开掌心的荆棘，紫光在周身形成护盾。\"我只是纠正你的错误！分割灵魂的下场就是创造更可怕的怪物！\"

茉莉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她的皮肤下那些暗纹像活物般蠕动，玫瑰古堡的轮廓在她锁骨处越来越清晰。她的左眼流出鲜血，右眼却彻底化为银白。

\"舒...言...\"她的声音夹杂着三重和声，痛苦地抱住头，\"救救我...不，杀了我！\"

时之主的锁链突然全部断裂。她悬浮到空中，银发飞舞。\"终于！\"她狂笑着，\"三百年的等待！茉莉，我亲爱的伴神，让我们重新合二为一！\"

整个空间的钟表碎片飘浮起来，在空中重组为一个巨大的齿轮装置。中央的缺口中，隐约可见玫瑰古堡的影子。

焰月咬破手指在虚空画符，\"以血为引，以魂为锁！\"血线织成网罩向茉莉。玄琮却挥袖打出一道紫光击碎血网，\"你还不明白吗？只有完全释放时之主，才能打破这个时间牢笼！\"

茉莉——或者说占据她一半身体的时之主——朝齿轮中心飞去。我看到她脸上交替浮现两种表情：一边是疯狂的喜悦，一边是无尽的痛苦。

我必须做点什么。我低头看向自己胸前的伤口，焰月的血线仍连接在那里。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如果我的血能连接时之主的锁链，那么也许...

我抓住那条血线，用尽全力冲向茉莉。\"焰月！\"我大喊，\"把我们三个连在一起！\"

焰月眼中闪过震惊，随即化为决然。他念出古老咒语，血线突然分裂成千万条细丝，将我和茉莉、时之主缠绕在一起。

剧痛袭来。我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撕成碎片，同时看到三个视角：茉莉在血池中挣扎的记忆，时之主在时间长河中漫游的片段，还有...还有一个陌生的视角，某个被遗忘的存在在黑暗中苏醒。

\"原来如此...\"时之主的声音突然出现第四种音色，\"焰月，你这个骗子！你分割的不是两半，而是——\"

整个齿轮装置轰然炸裂。时间重新流动，我们四人同时坠向不同的方向。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看到茉莉的双眼短暂恢复清明，她对我伸出手，嘴唇开合：

\"找到...第三个我...\"

黑暗吞噬了一切。远处，玫瑰古堡的钟声敲响了第十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