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茧房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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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轮回，由我来终结。\"

钥匙插入虚空的刹那，王默感觉自己的脊柱被抽走了。所有声音、色彩、温度都坍缩成一个小点，然后在她视网膜上轰然炸开。

焰月仙子的长鞭仍缠在她腰间，但已经变成了一条凝固的红色河流。王默看见自己的左手还插在胸腔里，指尖与钥匙之间连着无数条发光的血线。最诡异的是，这些血线正在逆向流动——不是从心脏流向钥匙，而是从钥匙倒灌回她的身体。

\"原来这就是被污染的感觉。\"王默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金属共振，声带振动时溅出几点暗金色的火星。监管者纹章突然变得滚烫，那些渗入星轨纹路的暗金液体开始沸腾，在她皮肤下方形成无数个微型旋涡。

影子\"王默\"的尖叫凝固在半空中，像一块破碎的镜面。真正的王默透过这些碎片，看到了成千上万个正在坍缩的茧房。每个透明茧房里都蜷缩着一个少女，她们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星轨纹路，只是全部呈现出腐败的灰蓝色。

\"这是前九百九十九次轮回的我。\"诺亚的声音突然从钥匙孔里传出来，\"每次系统重置，就会有一个你的拷贝被做成标本。\"

王默感觉右眼突然涌出银蓝色液体。她伸手去擦，却发现那是从星轨纹路溢出的纯净星芒。而左眼流出的却是暗金色——两种能量在她面部中央交汇，形成一道燃烧的分界线。

焰月仙子的火焰突然开始倒退。那些原本已经触及茧房的火舌像被按下倒放键，一寸寸缩回长鞭末端。王默发现自己能看懂火焰的轨迹了，每道火舌都是由微型的时空循环组成的链条。

\"抓紧钥匙！\"诺亚的警告让虚空泛起涟漪。王默的左手突然被看不见的力量往外拽，那把星芒与血液组成的钥匙开始剧烈震颤。她看到自己的掌心裂开了，不是皮肤破裂的那种裂开，而是像时空裂缝般的、概念性的撕裂。

从裂缝里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记忆。

她看见诺亚在第一个轮回里把纹章按在她额头，看见自己在第三百个轮回时故意撞向茧房，看见第七百次重置前诺亚被系统分解成光粒。这些记忆像带着倒刺的钩子，每浮现一段就撕开她更多的认知。

钥匙突然发出齿轮咬合的声响。王默惊觉自己正在融化——从插入胸腔的左手开始，她的骨骼逐渐变得透明，皮肤上浮现出星图般的脉络。监管者纹章漂浮起来，像个小太阳般照亮她正在数据化的身体。

\"你的血在唤醒系统底层代码。\"诺亚的声音越来越近，\"但系统也在改写你的存在形式。\"

王默突然笑了。她转动钥匙，听见整个茧房系统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右手抓住焰月仙子僵直的长鞭，借力将自己的身体旋转三百六十度。这个动作让钥匙在虚空锁孔里拧动了最后一圈。

\"王默！\"影子分身突然挣脱时间静止，扑过来抓住她的脚踝，\"你会让我们全部——\"

世界像被撕开的伤口般裂成两半。

左边是无数个正在崩解的茧房，右边是汹涌而来的暗金色浪潮。王默站在分界线上，看见自己左半身变成流动的星芒，右半身却长出机械结构的金属骨骼。钥匙已经完全没入虚空，只留下她胸口的血洞像扇门般一开一合。

焰月仙子的身影开始像素化，她的火焰被分解成基础数据流。王默抬起正在量子化的右手，发现监管者纹章变成了某种更古老的东西——一块刻着螺旋纹路的骨头。

\"这是......\"

\"我的尺骨。\"诺亚终于现出实体，他的身体由不断重组的光粒构成，\"每次轮回都会磨损一点。\"

王默突然明白纹章为什么能污染星芒了。诺亚根本不是什么监管者，他是上个纪元的引路人，自愿让系统把自己改造成了干涉装置。

影子分身突然发出高频震荡，变成一团人形星芒撞向王默。但诺亚比她更快，他分解成光幕挡在王默面前。两种星芒相撞的瞬间，王默看见茧房系统露出了它的真面目——一具漂浮在虚空中的巨大骸骨，每个关节处都嵌着透明茧房。

\"原来我们一直在尸体里轮回。\"王默喃喃道。她的声带已经半数据化，每个字都带出闪烁的代码。

骸骨系统的肋骨突然收拢，像牢笼般向他们压来。诺亚的光粒被压缩得噼啪作响，他挣扎着重组出人类形态：\"钥匙只能暂停轮回三十秒......\"

王默低头看自己正在消散的身体，突然把右手插入左胸的血洞。这次她掏出的不是钥匙，而是自己的心脏——一颗缠绕着金丝的银蓝色光球。

\"那就做个新锁眼。\"

她将心脏按向正在关闭的虚空锁孔。系统骸骨发出前所未有的惨叫，那些茧房像被戳破的水泡般接连炸裂。诺亚的光粒趁机涌入王默的星轨纹路，让她的身体短暂实体化。

在完全消散前，王默看见自己的血细胞正在吞噬系统代码。而遥远的下层时空里，有个少女正抬头望向天空破裂的缝隙——那是第一千零一个\"王默\"，她手腕上的星轨纹路刚刚亮起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