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晨光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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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安与青杏相视一笑，默契地退开几步。夜风拂过，一片石榴花瓣悄然落在青杏发间。裴安抬手，指尖轻触她的青丝，将那抹绯红取下。四目相对的刹那，两人心头皆是一颤，连月光也似在这一瞬变得温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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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如薄刃劈开混沌，裴砚之在颅脑的钝痛中猛然睁眼。他抬手按住太阳穴，指腹下血管突突跳动，记忆碎如檐角晃动的铜铃——回镇北王府赴宴的寒暄、策马归府时的心急如焚、月下那具温软的身子......

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浮沉：他好像将人箍在怀中深吻，甚至说了要娶她的话。但那些触感太过缥缈，唇齿间的温热究竟是真实还是宿醉的幻梦，此刻竟比额角的疼痛更难辨明。

他翻身下榻，刚唤人伺候洗漱完毕，便听见裴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世子，齐夫人来送醒酒汤了。”

“让她进来。“裴砚之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期待，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温如璃端着醒酒汤款步而入。她今日穿着淡青色薄纱裙，那衣料轻薄得仿佛晨雾，衬得她肌肤如雪般晶莹剔透。腰间系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窈窕的身段，那盈盈一握的纤腰随着她的步履轻轻摆动，宛若春风中摇曳的柳枝。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进来，为她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淡金色光晕，恍若从水墨丹青中走出的绝代佳人，让人不禁想伸手，将那抹青影揽入怀中细细呵护。

“世子，趁热喝吧。“她将汤碗轻轻放在案几上，指尖在碗沿微微一顿，那修剪得圆润的指甲泛着淡淡的粉色，与青瓷碗相映成趣。

裴砚之端起碗，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她脸上，试图从她平静的表情中找出一丝破绽：“昨晚...“他欲言又止，喉间干涩得厉害，“昨晚我跟你说了什么没有？“

温如璃眼帘微垂，纤长的睫毛在瓷白的肌肤上投下淡淡阴翳，将眸中情绪尽数遮掩。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绣纹，心想他醉得那样厉害，想必连自己说过要娶亲的话都记不清了。这样也好，省得彼此尴尬。

“世子昨夜醉得厉害，“她声音轻缓，似檐角融化的雪水，“什么都没说便险些倒在妾身身上，多亏裴安及时搀扶，才将您送回寝室。“

那动情的吻和娶她的那番话果然只是南柯一梦，裴砚之眸光微黯，指节不自觉地收紧。他这才惊觉自己竟对温如璃痴迷至此，连梦境与现实都险些混淆。眼底未散的柔情倏然凝结，他神色一凛，又变回往日那个清冷自持的世子爷。

他忽然注意到温如璃今日的唇色格外艳丽，与平日的淡妆大不相同。

“你今日的口脂...“他微微蹙眉，“怎么和往日不一样？“

温如璃指尖不自觉地抚上唇瓣。那里还残留着昨夜被他亲吻后的微肿，她只能用更浓的胭脂来遮掩。“是吗？“她轻声道，“青杏说这口脂是当下最时兴的。世子若是不喜，妾身回去就擦掉。“

“不必。“裴砚之将醒酒汤一饮而尽，喉结上下滚动，“这样...也挺好。“他将空碗递还给她，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手背，两人俱是一怔。

“那妾身告退了。“温如璃福了福身，正要转身离去。

“帮我更衣。“裴砚之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