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星尘为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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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穹之下的能量平台，静谧得能听见星辰运转的微鸣。沈清昀盘膝而坐，纯白的银发流淌在散发着柔和银辉的平台上。他双眸紧闭，银白的瞳孔虽被眼睑覆盖，但周身却萦绕着一层淡淡的、流淌着空间符文的微光。虚渊烙印如同新生的骨，与他的灵魂紧密交融，每一次呼吸都牵引着空间法则的细微涟漪。

伽罗什·空静立在平台边缘，赤足踏着虚空。银白袈裟在星辉下流淌着冰冷的光泽，碎金色的眼眸如同最精密的观测仪，一瞬不瞬地落在沈清昀身上。他能清晰地“看”到烙印之力在沈清昀体内流转的轨迹，看到那新生的空间掌控力如同初生的溪流，时而顺畅，时而遇到无形的礁石，激起微澜。

“凝神。” 伽罗什·空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低沉而清晰，不再是那种带着古老韵律的梵腔，而是更接近一种平缓的、带着绝对权威的指令。“烙印之力，非蛮力可驭。感知它，如同感知你掌心的棱晶，它是你意志的延伸，而非枷锁。”

沈清昀眼睫微颤，依言收敛心神，将全部意识沉入体内。他不再试图强行控制那股浩瀚冰冷的力量，而是如同伽罗什·空所说，尝试着去“感知”它流淌的脉络，去理解它蕴含的法则韵律。掌心的空间棱晶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志，散发出柔和的共鸣微光，引导着烙印之力。

果然，那原本有些滞涩的力量流动，渐渐变得顺畅了一些。沈清昀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

伽罗什·空的目光落在他舒展的眉宇间，碎金色的眼眸深处，那点幽邃的暗焰无声摇曳了一下。

“很好。” 简单的两个字，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赞许。他向前一步，赤足无声地落在沈清昀身侧的平台上，距离近得沈清昀能感受到那银白袈裟上散发的、如同深空般的微凉气息。

“烙印的核心，在于‘序’。” 伽罗什·空的声音放得更低缓了些，如同在耳语，“空间的折叠、扭曲、断裂、重组…看似混乱，其下自有其运行的‘序’。汝之棱晶，便是汝定义此‘序’的权柄。”

他缓缓抬起右手，修长如玉的指尖并未凝聚能量，只是极其随意地在沈清昀面前的虚空中轻轻一点。

嗡！

一点纯粹由星尘构成的、散发着柔和银辉的光点凭空出现。

“看。” 伽罗什·空的声音带着一种引导的魔力。

随着他指尖极其细微的划动，那点星尘光点如同被无形的画笔牵引，在虚空中缓缓流淌、延展！它时而化作一道笔直的银线，代表最基础的空间连续；时而自身弯曲、折叠，形成一个小小的莫比乌斯环，演示着空间的非连续与循环；时而又分裂成数点，彼此间形成奇异的引力连接，模拟着空间的扭曲与节点……

没有惊天动地的威能，只有最纯粹、最直观的法则演示。那流淌的星尘轨迹，就是空间法则最本质的“序”！如同用最温柔的笔触，在虚空中描绘着宇宙的脉络。

沈清昀银白的瞳孔骤然睁开，死死盯着那在伽罗什·空指尖下流淌变幻的星尘轨迹！他体内的烙印之力与掌心的棱晶同时发出强烈的共鸣！一种前所未有的明悟如同闪电般劈开迷雾！

原来如此！

空间的“序”，并非冰冷的铁律，而是可以理解、可以描绘、甚至……可以定义的画卷！而他的棱晶，就是那支笔！

伽罗什·空看着沈清昀眼中爆发的璀璨光芒，看着他下意识抬起手，掌心棱晶光芒流转，似乎想要模仿自己的动作。完美的唇角，那冰封的线条极其细微地柔和了一丝。

“尝试。” 他收回手，那点演示的星尘无声消散。他后退半步，将空间留给沈清昀，目光却依旧牢牢锁定着他，如同最耐心的导师，等待着弟子的第一次落笔。

沈清昀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激动。他学着伽罗什·空的样子，缓缓抬起右手，指尖萦绕着空间棱晶的银辉，对着面前的虚空，极其专注地、带着一丝笨拙的试探，轻轻一点。

嗡！

一点微弱的、由他自身力量凝聚的星尘光点颤巍巍地浮现。

他努力回忆着刚才伽罗什·空指尖流淌的轨迹，意念集中，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那点星尘。

光点开始移动，试图画出一道直线。但线条歪歪扭扭，如同初学写字的孩童，能量输出也极不稳定，光点忽明忽暗。

他又尝试让它弯曲折叠，结果光点猛地一颤，差点溃散！

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沈清昀咬着唇，眼中闪过一丝挫败，但更多的是不服输的倔强。

就在他心神微乱，那点星尘光点即将失控溃散的瞬间——

一只微凉的手，无声无息地覆上了他抬起的手背。

伽罗什·空不知何时又靠近了。他站在沈清昀身后，微微俯身，宽大的银白袈裟如同羽翼般将沈清昀笼罩在清冷的气息中。他修长的手指并未用力，只是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引导力量，轻轻覆盖在沈清昀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