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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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直视着父母的眼睛：“但是，我退不出来。” 他的语气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因为我是华夏人！你们也晓得前几天发生了什么，我们蓝星的危险无处不在，我已经是异能者了，作为一个异能者我就不应该躲在后面，即使会没有命，我也要撑在前面。”

“渝中是家，华夏是根。” 沈清昀的声音低沉下去，却更显力量，“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有些担子，总得有人去扛。我身上这点本事，如果只用来保自己平安，用来画画图个安逸，我……对不起这身血脉，对不起这片土地给我的滋养。爸，妈，我答应你们，一定加倍小心，保护好自己。但让我退……我做不到。”

客厅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低鸣。水晶灯的光芒似乎也凝固了。母亲看着他眼中那份不容更改的决绝，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抬手飞快地抹了下眼角。父亲紧绷的肩膀缓缓松弛下来，那是一种无奈，也是一种更深的理解和认命。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一旦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那份对“华夏人”身份的担当，根植于骨血，比任何安逸的承诺都更有分量。

“唉……” 父亲最终也只发出一声沉沉的叹息，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仿佛咽下了所有未尽的劝语，挥了挥手，“算了算了，你娃儿……翅膀硬了，管不了你了。吃饭！吃饭！” 他故意把语气放得轻松，试图打破沉重的气氛。

母亲也立刻站了起来，仿佛找到了情绪的出口，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但眼眶还是红的：“对头对头！光顾到说话，菜都要凉了！幺儿肯定饿惨了！等着，妈去给你端菜！都是你最喜欢的！” 她转身快步走向那间宽敞明亮、设备齐全的厨房，那里，中西厨分区明确，巨大的双开门冰箱和嵌入式的烤箱、蒸箱一应俱全。

沉重的气氛被食物的香气冲淡。很快，足以摆满那张可供六至八人用餐的、铺着精美桌旗的欧式长餐桌的菜肴被母亲流水般地端了上来，瞬间将餐桌变成了热闹的家宴战场。

红艳油亮的辣子鸡丁、热气腾腾的毛血旺、家常味浓郁的烧白、清炒时蔬、一钵奶白色的蹄花汤。

“快吃快吃！看哈妈做的辣子鸡还是不是原来的味道！” 母亲不停地给沈清昀夹菜，碗里堆成了小山。父亲也开了瓶好酒，给自己和儿子各倒了一杯，之前的沉重话题仿佛从未提起。

沈清昀埋下头，大口吃着久违的家乡味道。辣，麻，鲜，香……熟悉的味道在舌尖炸开，一路熨帖到胃里，温暖到心里。眼眶有些发热，他用力眨了眨，将这酸涩压了下去。窗外的两江灯火依旧璀璨，倒映在光洁如镜的深色大理石地面上，也倒映在盛满亲情与美食的碗碟中。

突然想到什么，沈清昀拿起手机，把餐桌上摆盘精美的菜肴拍下来，发给了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