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芳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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睐娘想想时间不等人，潘家的情况也不知如何了。青萍忠心是忠心，但脑子有点迟钝，早就该撤了。潘家条条都是毒蛇，虽有预案，但若有意外情况，青萍肯定像无头苍蝇一样抓瞎。她正愁，陈大人处也得有人去知会，这小丫头也不知道行不行。

“芳丫头，想来我身边侍候吗？”睐娘不再说点心的事。怡红院里人都知道，玉京姑娘最护短，对身边侍候的人从不打骂，赏钱每日都不断。不像其他姑娘，得了钱，都捏得紧紧的，或是存起来给娘老子，或是将人老珠黄时为自己赎身。更有离谱传言，说玉京姑娘宁愿卖身，也不肯老鸨动身边瘸腿的丫环。

芳丫头木讷的脸稍稍生动起来，点点头。跟在玉京姑娘身边，客人的打赏也不少，每天肯定吃点心都能吃饱。

“你若肯帮我做点事，我不但可以要你过来我身边侍候，若你想赎身，我也可帮你。”睐娘盯着芳丫头的脸看，不敢错过她脸上的一点微小表情变化。

芳丫头先是点头，又开始迟疑，不知姑娘叫她做何事。老鸨若知道了，会不会打断她的腿？

睐娘从袖中掏出两片银叶子，笑道：“不让你白忙。事情很容易，帮我送一封信出去，不让妈妈知道。妈妈只要我没跑，就算知道你帮我跑个腿也不会为难你的。”

闪闪发亮的银叶子，好似两片树叶。芳丫头咽了一下口水，忐忑小声问：“妈妈知道真的没事吗？”

睐娘笑着点头：“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又会知道？我和你无怨无仇，怎么会害你。”

芳丫头用她不太灵光的脑袋想了又想，半天也想不出不干的理由。有了钱，她可以去买路口的炊饼、街上老五家的包子。每次路过，那香味简直勾了她的魂。她在怡红院除了干活，连吃都吃不饱，更不要说袋里有钱了。睐娘等了好久，都快急了，以为这丫头到底胆小，死活也不会答应。

没想到，良久，小丫头双丫髻轻轻往下点了点。

睐娘欣喜若狂，直想抱起她转个圈，又怕吓着她。强压下兴奋，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愿意为姐姐跑一趟？”

芳丫头抬起脸，小声“嗯”了一声。睐娘将银叶子塞到她手里，小声道：“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万万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丫头手里握着还带着睐娘体温的银叶子，重重地点了点头。

睐娘将一个香囊装上，交给芳丫头，教她送往何处。手指咬破一块帕子，在上面写上几行字。

芳丫头听了，有些惊讶，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青萍姐姐对姑娘真的有这么重要吗？您不让她接客？”

睐娘点头，又道：“芳丫头，以后你服侍我，我也一样将你当妹妹看待。”

芳丫头咧嘴笑了，露出凹凸不平的一排小黄牙。她娘将她卖到怡红院后，再没人对她和颜悦色，再没人对她嘘寒问暖。她在暗处观察，无数次羡慕青萍姐，玉京姑娘对她可真好呀。就为了得到一点温暖，她也愿意为玉京姑娘做任何事，何况玉京姑娘说以后要把她当妹妹看。

房丫头将香囊藏入怀中，急匆匆就要出门去，却没想到，门口两个打手抱着胳膊堵住了。

恶狠狠地道：“过来，想去哪？妈妈说了，不论谁出门都要搜身！”

芳丫头吓得连连后退，自个踩着自个裙摆，摔了屁股蹲。两个打手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