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官府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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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你们可有证据？这纯属诬告！”南宫斐大声道。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姑苏城外一颗颗血葫芦一样的人头在他脑海里闪现。

张通判见他脸色发白，全身颤抖，觉得嘴角微扬，达到了恐吓的效果。黄大人交代吓唬吓唬就好。

朝廷对谋逆大罪一律杀无赦，最好的也是流放宁古塔。哪个被抓的“反清复明”的逆贼不是面如死灰。

“这证据嘛，我说有就有，有人看见你和逆党在茶肆接头。”张通判不紧不慢地说，眼睛死死盯着南宫斐，像看一条死鱼。

南宫斐扑通跪了下来，他曾是大明三品大员翰林学士，曾给皇帝上过课，如今形势比人强，含悲愤，大声喊冤：“冤枉啊，张大人。那日与王某相遇是偶然，并不是什么碰头，他邀我加入反清复明，我有病妻弱女，自顾不暇，我拒绝了他。我早已退隐不理世事，请大人明鉴。”

“哼，退隐？不投靠我大清都是反贼，没有好下场。”张文嘿嘿冷笑，朝廷有意将那些有所谓文人“风骨”的汉人那不肯折腰的骨头折断。

南宫斐顿时冷汗涔涔，背后内衣湿透。江南名士不肯归顺朝廷的，哪怕退隐山林，也有人被抓去流放或砍头。

他看不上那些投降派，更痛恨那些投降后对自己同胞痛下杀手的刽子手。他知道自己的下场就是满门抄斩，顿时满胸的恨意滔天，咬牙切齿，目眦欲裂，甚至后悔，既担了这反贼的名声，还不如加入反清复明杀几个鞑子才痛快。想到弱女老妻，又老泪纵横，如今祸从天降，心如死灰。

张文一声不吭，将人折磨个够，心中竟然有几分快意。这曾是三品大员哪，这是南宫世家家主哪。他从前寒门小户苦读中了进士，没有门路，拼尽全力才混了个九品芝麻官，清兵攻入江苏，他是第一批投降官员，如今成了从五品通判，什么世家大族、文人风骨等于屁，还不是像狗一样瘫在地上成了烂泥。

“嗯，”他想起此行任务，清清嗓子，道：“我们巡抚大人念你曾是他同年，让我来核实一下情况。柳大人也过问了你的事情。”南宫斐一听，这谋逆罪还未定死。之前阵仗，恐怕是这通判搞鬼，也有可能是巡抚授意。他们有什么图谋？他的心脏“咚咚”猛地跳了几下。南宫世家价值连城的藏品还是睐娘？

张通判摸摸无须的下颌，不理他的喊冤，道：“听说南宫家香木城藏有不少宝贝，可否让本官一观？”

来了！来了！这是冲画来的！“张大人明鉴，香木城已毁于战火，鄙人一家那时只逃得一光光的身体，哪里还有藏画？”南宫苦笑，打死也不能认，那些贪得无厌的东西，你拿出一幅，会让你吐出十幅。偷偷卖的三幅画，他都是托可靠之人以假名卖出，就是怕有人觊觎，价钱极低。

张通判也听人说起过南宫世家一家三口只逃得三具光身子，重造屋舍也是四处筹借，看眼前情景，屋舍连油漆都未上就住进来，怕传言非假。轻咳一声，就欲再恐吓一番。

南宫斐突然想起睐娘的摹品，赶紧出声道：“家中虽无原画，但有一些摹品，几乎可以以假乱真，愿奉上，请张大人赏玩。”张通判出身寒酸，没见过多少好东西，但听说真迹才值钱，摹本聊胜于无吧，用可有可无的语气道：“拿来一观。”

“赵伯，将我书房里画缸里的画都拿来。”南宫斐忙让人去拿画。

“区区几幅摹本就想打发了本官？”张通判轻描淡写地道。南宫斐心中发寒，不会听说睐娘貌美，想纳妾吧。想及此，心中阵阵冷。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可如何是好。就算是将真画拿出来，他也未必肯放过南宫家。

“听说，南宫家女子貌似天仙，请南宫小姐出来一见。豫亲王有令，江南世家貌美女子都要送去京城。南宫家小姐绝色名动姑苏，本官今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