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金牛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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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牛哥，阿牛哥，你是知道悬崖的位置吧。”

四个人互相搀扶着和村民说话表示感谢，告诉他们，他们要去舜水镇投靠亲戚。村民们叹息着回了自己家，聊天多了许多话题。

“那小姑娘真漂亮，城里的有钱人家的小姐和我们村子里的姑娘真不一样！可惜以后看不到她了。”

“受伤的姑娘也很漂亮，痛晕过去，都没哼哼一声，真是了不得！”

“夫人细皮嫩肉，气质真是好哟，我们乡下婆子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那样娇气。”

爱新觉罗·济度一直在等兵士回来报告，那个黑孩子的背影让他印象深刻，千万箭簇如雨般射入人群，身后鬼哭狼嚎的，一般的人早吓得手足无措了，他却滑溜地往前窜，还指挥几个人往石头后面挪动，连伤者也没有丢下。这冷静真让人匪夷所思。

可惜了，擅闯城门者死，他学习父亲，喜欢赏罚分明。要不然留下他还有点意思。济尔哈朗很珍惜人才的，要不然不可能后来被封为“叔父和硕郑亲王”。乾隆帝评价他：“亲历战阵，躬冒矢石，决策于万众之中，制胜于千里之外”。

只是“反清复明”在城内如火如荼，镇压这些反动势力比抓捕几个逃跑的百姓，更让他忧心。他捏了捏眉心，听说“反清复明”中有几个是明朝进士，也是有名的才子，杀了他们真是可惜了。他又想，这次派遣了一队人马去搜寻，应该能抓住那几个逃跑的百姓。

李大叔今天准备去城里卖柴，没想到一路上都是死尸，赶紧往回跑，他哆哆嗦嗦踉踉跄跄地跑进村子，停下来腿脚还直打颤，别人问他，他恐惧地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不得了啦，鞑子在城门口杀人了。没死的都被砍死了。”

村民纷纷跑出来围着他问个稀奇。他说，在城门口看到很多城里人中箭倒在官道上，到处都是血。他还亲眼看见鞑子将没死的人捅死。

他还看到有一队鞑子兵追上来往村子里来了。

“鞑子不会是来屠村的吧？”睐娘大声地惊叫起来。城门口因为她一句话害死那么多人，她已经愧疚无比。万一鞑子发现他们杀死两个清兵，发狂要屠杀村民怎么办？她不能再害了这些淳朴的村民了。

李大叔恐惧地点点头说，这很有可能，路上他看见两个鞑子的尸体。如果鞑子以为是他们村子里的人干的，他们还有活路吗？

“大家快逃吧。”郎中算是村子里有墨水的人，很多人都受过他的恩惠，说话有点分量。他听说过，清兵扬州十日屠城和嘉定三屠，屠村也不是不可能。

村民经历过明朝末年暴民的劫掠，都有经验，立刻拖家带口往山上逃去。大家准备在山里吃几天野菜再回来。

南宫一家老弱伤残无论如何也跑不过鞑子兵。他们绝望地也跟着往山上跑，南宫斐心道，这次怕是真要死了。两个鞑子兵，他们尚且难以对付，何况是一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