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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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好了。\"她盯着裴砚舟缠着纱布的左肩，\"我们去会会陈总。\"

\"现在就可以。\"何敏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她举着手机挤进来，\"陈总刚才发微博，说'坚决支持警方调查，相信顾老师和裴导的专业素养'——配图是他和金棕榈评委的合照。\"

裴砚舟嗤笑：\"老狐狸。\"

顾疏桐突然握住他未受伤的手。

急救车拐过路口时，窗外的霓虹灯在她脸上投下斑驳光影，像极了《红妆》里女主在戏院里看灯牌的场景。

那时她问裴砚舟：\"为什么要拍这么苦的故事？\"他说：\"因为苦过的人，才知道甜有多珍贵。\"

现在她懂了。

医院走廊的白炽灯晃得人眼晕。

顾疏桐坐在裴砚舟病床边，看护士给他换完药，听何敏接完警方电话：\"赵勇招了，所有脏水都是陈总授意的。

匿名邮件、假证件、买营销号......\"她顿了顿，\"还有三年前《霜刃》的票房滑铁卢，也是他买的退票。\"

顾疏桐的手指在床单上蜷成拳。

三年前她第一次拿影后，却被骂\"靠资本上位\"，深夜在酒店哭到脱水，裴砚舟就是那时敲开她房门，塞给她一份炒粉说：\"哭完了记得吃，凉了我可不重新买。\"

\"顾老师？\"裴砚舟碰了碰她手背，\"在想什么？\"

\"在想。\"她抬头，眼睛亮得像星子，\"陈总欠我的，我要连本带利拿回来。\"

何敏突然笑出声：\"正好，金棕榈组委会刚才来电话，《红妆》进主竞赛了。\"

裴砚舟的眼睛立刻亮起来，疼得倒抽的气都忘了喘：\"真的？\"

\"真的。\"何敏晃了晃手机，\"他们说'这是近年来最有力量的东方故事'。\"

顾疏桐看着裴砚舟眼里的光，突然想起拍《红妆》最后一场戏时，他站在雨里喊\"卡\"，然后冲她比了个大大的赞。

那时她全身湿透，却觉得比任何红毯都耀眼。

\"顾老师。\"裴砚舟突然拽她袖子，\"等拿奖那天......\"

\"嗯？\"

\"你穿那套红裙吧。\"他笑，\"就是我在监视器后看了十七遍的那套。\"

顾疏桐的耳尖慢慢红了。

走廊里传来护士推车的声音，消毒水味混着窗外的桂花香飘进来。

何敏很识趣地退到门外，手机屏幕亮着，是陈总最新的微博——已经被网友扒出和赵勇的合照，评论区一片\"塌方\"。

三天后，《红妆》的定档海报登上热搜。

顾疏桐穿着红裙的侧影，和裴砚舟举着导筒的背影叠在一起，配文是：\"有些故事，总要有人讲。\"

而此刻，他们正坐在医院楼下的小花园里。

裴砚舟叼着顾疏桐喂的草莓，看着她手机里的金棕榈邀请函，突然说：\"等电影节结束......\"

\"去海边吧。\"他说，\"我订了间能看日出的民宿，阳台能摆得下你所有的高跟鞋。\"

顾疏桐的指尖在邀请函上顿住。

风掀起她的发梢，带着远处的桂花香。

她想起赵勇被带走时说的\"有人会替我\"，想起陈总还没露面的后手，想起《红妆》里女主说的\"最险的路，往往藏在最亮的灯下\"。

但此刻，裴砚舟的体温透过掌心传来，比任何枪火都温暖。

她笑着点头：\"好。\"

远处的玉兰树沙沙作响，像是在应和什么。

顾疏桐望着天边渐沉的夕阳，突然觉得，有些故事的序章，才刚刚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