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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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厂长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你处理得还算妥当。但许大茂必须敲打，他是真的啥都敢干。\"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楼下排队进食堂的工人，声音突然压低，\"最近市里风声紧，上头要严查思想问题，你们都给我小心行事。\"

聂文军若有所思地点头，钢笔在纸上划出凌乱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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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透过车间的窗斜斜地洒进来，苏青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车间，困意一阵阵袭来，眼皮几乎要粘在一起。昨夜与周同春的周旋，再加上白天在厂里的各种应付，早已让他疲惫不堪，但是想到昨日让娄晓娥留下来劳动改造，也是为了以后做准备，劳动改造就得做个样子出来，这样才能堵住厂里知情人的嘴巴。

刚一进车间，就听见钳工老张扯着嗓子打趣：\"大茂，这是犯啥错误了？平日里不是挺能的嘛，让你蹦跶！我就知道你小子早晚撞枪口上，这不，被罚来打扫卫生了？\"周围爆发出哄笑，几个青工还跟着起哄：\"我还听说许大茂今儿在宣传科公开做了检讨，平时放电影威风八面，现在改扫垃圾咯！\"

许大茂陪着笑脸，额头沁出细汗，手里的扫帚差点扫到自己脚上：\"张哥您就别拿我开涮了！这不响应厂里号召，体验劳动改造嘛！\"他说着赶紧把抹布往娄晓娥手里塞，想转移工友们的注意力，好在工人们并不知道娄晓娥资本家女儿的身份，这让他暗自松了口气。

\"哟，还带上媳妇一起体验？\"焊工老李眯着眼凑过来，\"大茂，你这模范丈夫当得称职啊！\"这话让娄晓娥耳根通红，低头只顾着擦工具箱。

正闹着，车间主任夹着公文包从办公室出来，瞥见娄晓娥的动作，眉头一皱：\"小娄，你这抹布都没拧干！\"他把公文包往肩上一甩，语气带着训诫，\"作为改造对象，一定要端正态度。要我说就该让你常驻车间，文艺科那边算哪门子的劳动改造？\"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深潭，车间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齿轮转动声。等主任走后，钳工老王扯着破锣嗓子嚷起来：\"改造对象？大茂，你媳妇啥身份？该不会是地主家的闺女吧？\"

\"不能吧！地主家的千金能看上咱厂工人？\"有人小声嘀咕。

\"就是说啊，许大茂你可得说清楚！\"人群开始往前挤，七嘴八舌的质问声越来越响。娄晓娥的手抖得厉害，手中的抹布掉在地上。

许大茂急得脸色发紫，结结巴巴辩解：\"没...没有的事！就是...就是文艺科安排的...\"

\"安排个屁！\"老李突然提高音量，\"我听说保卫科昨天把你俩都扣了，是不是跟这事有关？\"这话让空气瞬间凝固，几个胆小的工友已经默默往后退。

苏青见状，三步并作两步进车间，搪瓷缸重重砸在工作台上：\"都吵什么吵！\"他扫视一圈众人，目光像冰锥般锐利，\"下班时间聚众闹事，是嫌生产任务不够重？谁想留下来加班，现在就报名！\"

钳工老张讪笑着挠头：\"苏厂长，我们就是开个玩笑...\"

\"玩笑？\"苏青冷笑一声，\"有这闲工夫，不如把明天的模具检修提前做了。\"他转头看向许大茂夫妇，语气缓和了些，\"还杵着干什么？赶紧回家。\"

人群渐渐散去，许大茂扶着脸色惨白的娄晓娥往门口走。苏青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说道：\"以后娄晓娥的身份肯定会在厂里被传开，不过这都是小事。大茂，以后工人和大院里有人议论你们，你们尽量不要起争执，就算闹起来也没人会帮你们，明白没，这个时候就是夹着尾巴做人就行。\"

\"苏哥，我们知道了，保准不给您添麻烦！说咱们几句，也不掉块肉。\"许大茂点点头应下。

\"这样就最好，我让晓娥你劳动改造也是为了堵住知情人嘴巴。\"苏青还是略微做出了解释。希望这俩人别记恨他才好。

不过许大茂的事儿告了一段落，这个举报信，可不会无缘无故就出来，这自然是被盯上了，除了李怀德他实在想不出谁要针对他，还有易中海说李怀德记录了他的信息，那肯定在厂附近有人一直默默的盯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