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骄兵之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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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战告捷的喜悦，如同美酒，在大晋将士中迅速蔓延。士气空前高涨，对征北大将军秦朗的敬佩更是达到了顶峰。然而，这份胜利也像一把双刃剑，悄然滋生了骄傲与轻敌的情绪。秦朗虽然一再强调北狄的凶悍与狡诈，但将士们心中的轻视，已悄然埋下祸根。而远在雁门关后的北狄大汗巴图蒙克，在经历了一次试探性的惨败后，也深刻吸取了教训，调整了战术，磨利了獠牙，只待给予大晋迎头痛击。

阿古拉带领残兵败将狼狈退回雁门关后，向巴图蒙克大汗禀报了战况。当听到大晋竟然拥有**“震天雷”**这种能让战马受惊、威力惊人的武器，以及能够克制萨满巫术的道士时，巴图蒙克的脸色阴沉如水。

“什么？！大晋的肥羊竟然藏着这样的利器？！”巴图蒙克猛地一拍桌案，兽皮铺就的地面都为之一颤，“还有那该死的道士，竟然能破除萨满的巫术？！”

大萨满塔格拉也在一旁，脸色苍白，虚弱地点头：“大汗，那大晋的道士，的确厉害。他的道法纯正，能引天地正气，我的巫术一靠近便被消解大半，甚至受到了反噬。”

短暂的愤怒之后，巴图蒙克迅速冷静下来。作为草原狼王，他有着极强的适应能力和危机意识。他意识到，再用老一套的战术，只会重蹈覆辙。

他召集了所有部落酋长和萨满，进行了一场长达一夜的军事会议。

“我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只知道冲锋！”巴图蒙克沉声说道，“大晋的军队变了！他们有了新的武器，也有了能克制萨满的道士！但草原的雄鹰，绝不会被几声雷鸣吓倒！”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北狄方面做出了几项重要的战术调整：

萨满不再集中施法，而是分散到各部落部队中，由大萨满远程协调。更多地利用“迷魂香”和“致幻剂”，在夜间和拂晓时分进行渗透和散布，以隐蔽的方式削弱大晋将士的精神，而非直接在战场上施法。同时，他们将重点针对大晋的粮草、水源和哨岗进行诅咒和污染，企图从内部瓦解大晋的战力。

不再奢望以一次冲锋就冲垮大晋的阵型。他们将利用雁门关外的地形，设置诱敌区域。一旦大晋军队靠近，便以小股精锐骑兵进行袭扰和诱导，将大晋主力引到预设的伏击点。

组建更多的小股精锐骑兵，利用其机动性，绕过大晋的正面防线，从侧翼或后方进行突袭，切断粮道，骚扰营地，制造混乱。

萨满们加紧研究“震天雷”的特点，试图寻找破解之法，或者至少找到能让战马不受惊吓的法门。同时，将领们也开始训练骑兵，如何在面对密集箭雨时，利用速度和分散队形，减少伤亡。他们甚至准备了一些简易的盾牌，用于抵挡箭矢。

虽然北狄不擅攻城，但巴图蒙克决定抽调一部分步卒和骑兵，对雁门关进行佯攻，吸引大晋的注意力，为主力部队的伏击创造机会。

这些战术调整，虽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北狄的骑兵作战模式，却使其变得更加狡诈和难以预测。

与此同时，大晋大军之中，初战的胜利带来的喜悦，却逐渐演变成了轻敌的傲慢。

在大同府休整期间，军营中到处都是关于“震天雷”神威和“实战武技”无敌的讨论。将士们私下里，甚至公开场合，都流露出对北狄的轻蔑。

“那些蛮子不过如此！几声雷响就把他们吓跑了！”

“侯爷的‘实战武技’简直就是神技！那些北狄蛮子根本不是对手！”

“什么萨满巫术，还不是被青云道长一出手就破了？！”

甚至连一些中层将领，也开始放松警惕，对秦朗一再强调的北狄狡诈不再那么重视。他们认为，北狄的精锐已经在第一次交锋中被大晋的秘密武器吓破了胆，再战不过是时间问题。

秦朗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多次召开将领会议，严厉告诫将士们“骄兵必败”的道理，强调北狄的凶残和善变，要求他们时刻保持警惕，不可麻痹大意。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北狄虽败，但其主力未损，凶性犹存！”秦朗在一次训话中严厉斥责道，“谁敢轻敌冒进，便是置全军于危境，本将军绝不轻饶！”

洪震南、铁开碑、黑虎等心腹将领也配合秦朗，严加管束手下，但轻敌的情绪，如同瘟疫一般，在五十万大军中悄然蔓延。这种盲目的乐观，使得大晋的防御体系在无形中出现了一些松懈，为北狄的反扑埋下了隐患。

第二日清晨，大晋大军在秦朗的指挥下，再次向雁门关挺进。秦朗知道，北狄主力必然会集结在雁门关附近，因此他部署了周密的进攻计划。

他命令先锋营依旧打头阵，但这一次，连弩营和火器营被秘密安排在先锋营的两翼，随时准备提供火力支援。青云道长则在中军设坛，随时准备应对萨满巫术。

当大晋军队推进到距离雁门关十里左右时，北狄的军队再次出现了。然而，这一次他们的阵型显得更加分散，而且出动的骑兵数量并不多，只有约两三万人，远远少于北狄的全部骑兵力量。

阿古拉率领的这支北狄骑兵，不再像上次那样盲目冲锋。他们时而靠近大晋阵线，进行挑衅性的弓箭射击，时而又迅速后撤，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距离。他们娴熟地运用骑兵的机动性，不断地骚扰着大晋大军。

大晋将士们见状，更觉北狄已是惊弓之鸟。

“这些蛮子，连冲锋都不敢了！看来是真的怕了！”有士兵嘲笑道。

“侯爷，他们分明是想拖延时间，不如我们直接冲过去，把他们一网打尽！”一些将领也跃跃欲试，向秦朗请战。

秦朗眉头紧锁，他敏锐地察觉到北狄战术的变化。这种异常的谨慎，反而让他感到不安。他立即下令全军保持阵型，不可冒进，同时命令斥候营加大侦察范围，谨防北狄的伏兵。

然而，轻敌的情绪一旦滋生，便难以压制。一些将领虽然嘴上应诺，心中却已按捺不住。

就在大晋军队缓慢推进，与北狄小股部队进行拉锯战时，意外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