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荣枯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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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六金身，神照金刚，怒目修罗，狰狞夜叉……

是修真界最强的炼体神通，也是胜佛传下的无上秘法，是至清至净的道术，也是跨越生与死的天赋极致。

天下间，唯二修成神照金刚的人，全力施展下的状态，便立足于修真界的不败之地。

慧明只有元婴期，可是化神也好，洞虚也罢，甚至是空冥期，都不可能破除他的防御。

哪怕是大乘期，渡劫期，又有谁会去招惹慧明呢？

可是，凡事都有可是。

修真界的不败金身，在上界魔君面前，只是强硬一些的蝼蚁，或者，只是能够多撑一秒的砂砾。

改变不了，败亡的结局。

从神照金刚的眉心塌陷开始，到胸膛凹陷，再到脊椎断裂，最终是肉体的衰亡。

从震撼世间的金刚怒目，狰狞修罗，再到血肉枯败的修士，只有一瞬间。

一瞬间，沧海桑田，一瞬间，生死判定，一瞬间，荣枯无常。

无论慧明发挥出怎样的实力，无论胜佛传下的神通有多么强大，在魔君面前，终究是，如同纸糊得一般，寂灭。

金刚罗汉，夜叉修罗，顶天立地，萎靡衰亡。

这是修士的极限，也是慧明能做的，最后的努力。

回望一眼，慧明的面容再度浮现，在不断消散的金光中，他笑着看向方恒，“尽力就好。”

简单的一句话，没有埋怨，没有调笑，没有悲伤，他只是希望，方恒能够尽力就好。

是因为他见识过魔君的可怕，是因为他知道对抗魔君的下场，也因为，他在担忧方恒。

死磕，只是徒增伤亡。

尽力一试，去认知与魔君的差距，尽力一试，去明白自己的不足。

方恒眸中泪光闪烁，第一次，他要面临失去亲友的痛苦。

慧明平日里的不着调，玩世不恭，在此刻都变得那般正常，一个连生死都能看淡的人，又怎会在乎那些世俗的偏见？

所谓的大彻大悟，所谓的大智若愚，不外如是。

能活得如此洒脱，未尝不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不过，方恒知晓自己不能陷入这种苦痛之中，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诛杀，魔君。

漫天金光，宛如金色的雨在飘零，顶天立地的巨人，被忘尘魔君一掌镇压，彻底消散。

而在金光之后，是早已做好准备的，有觉悟的，方恒。

“真是可惜，我本想留他一命的，以他的生命本源来说，的确可以算是不小的补充了。”

忘尘魔君语气淡然，拍死慧明，对于他来说，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唯一觉得可惜的地方，更像是一种对于食物浪费的叹息。

方恒不由得怒火中烧，生灵皆有死，但不可以被侮辱。

从昊天镜的口中，方恒知道忘尘魔君堕入魔道，一定有他的理由。

可是，这不是他滥杀无辜，残害生灵的理由。

“杀人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任何负罪感了吗？”

方恒冷然问道。

“杀人？对于仙魔来说，人与虫蚁花草无异，你会因为踩死一只蚂蚁，而感到羞愧吗？”

忘尘魔君也即刻回应。

“人与花草虫蚁，毕竟不同。”

“哦？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