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热砂之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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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一道机关咔哒一声归位,原本沉重的石门发出低沉的轰鸣,缓缓开启,露出门外刺眼的阳光时,一股干燥而灼热的风立刻扑面而来。众人鱼贯而出,脚下重新踩到粗砺的沙粒,耳边是风沙呼啸的声音,鼻尖萦绕着干燥的泥土与植物的微弱香气。他们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置身于一片熟悉的沙漠绿洲边缘。不远处,几棵高大的枣椰树在风中摇曳,树荫下是一汪清澈的泉水,泉水旁是几顶简陋的帐篷,那是他们之前留下的营地。然而,这片绿洲之外,依旧是无垠的沙海,金色的沙丘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远处的天际线模糊而遥远。
“我们…回来了吗?”派蒙揉了揉眼睛,小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与劫后余生的庆幸。她飞到空中,环顾四周,确认了这不是那个被绿意覆盖的阿如村附近,而是他们之前探索的这片沙漠深处。
哲伯莱勒父女和提尔扎德依旧神情恍惚。他们是凡人,在地下遗迹中经历了太多惊心动魄的场面,此刻重见天日,心中百感交集。他们呆呆地环顾着这片在他们眼中既熟悉又陌生的沙漠绿洲,清澈的泉水、顽强的枣椰树、以及远处那模糊的地平线,都与他们刚刚逃离的阴冷、压抑的地下陵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们知道,此行充满了危险与未知,而那位一直走在他们身边的年轻男人,其拥有的力量,已经完全超出了凡人所能理解的范畴。
然而,这份劫后余生的平静,很快便被一阵不和谐的喧嚣声打破。
“那边…那是镀金旅团的人吗?”派蒙眼尖,她指着绿洲的另一侧,只见几名身穿沙漠佣兵服饰的彪形大汉,正将商人纳赫蒂加尔和他的同伴博尼法兹团团围住,气氛剑拔弩张。为首的一人手持一柄巨大的鸦喙戟,正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着两位商人面前那几箱堆得满满的货物。阳光下,那些镀金旅团成员身上的金属饰品反射着刺眼的光芒,他们的表情凶悍而贪婪,显然来者不善。
“他们难道是萨梅尔的手下?”婕德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那双红色的眼眸中燃起了警惕的火焰。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沙漠佣兵的本能让她立刻进入了戒备状态。她能感觉到,这些人的气息与萨梅尔手下那些佣兵如出一辙。
“荧,我们快去解救纳赫蒂加尔他们吧!”派蒙焦急地在空中转了一圈。她小小的身躯在半空中不安地晃动着,显然对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冲突感到非常担忧。
不等荧做出反应,左钰已经迈步向前。他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紧张或敌意,只是如同在自家后花园散步般,悠闲地朝着冲突的中心走去。他的动作并不快,但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某种奇特的韵律上,让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凝滞起来。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那些叫嚣的镀金旅团成员,动作都为之一顿。
那几名镀金旅团的佣兵几乎是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这个不速之客。当他们看清来人,尤其是感受到那股仿佛与生俱来、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超然气度时,脸上那原本凶神恶煞的表情,都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为首的那名破阵者更是瞳孔一缩,他虽然不认识左钰,但关于眼前这片沙漠中流传的“神恩绿洲”的缔造者的传说,早已传遍了整个须弥。那个能将大片黄沙化为沃土,引来甘泉的神奇人物,其威名足以让任何沙漠佣兵心生畏惧。他们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所拥有的力量,足以轻易碾碎他们引以为傲的一切。
“看在你们还没有动手伤人的份上,离开这里。”左钰的声音温和而平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他的话语仿佛带着某种奇特的魔力,让那些原本嚣张跋扈的佣兵,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在了原地。
那几名佣兵面面相觑,眼中闪烁着挣扎与忌惮。他们是收了萨梅尔的命令在此地等候,但命令中可没说会遇到这位传说中的“神使”。就在他们犹豫不决之际,另一名手持巨斧的魔岩役使似乎不信邪,他怒吼一声,身上岩元素光芒大盛,便要挥动巨斧冲上前来,试图用蛮力打破眼前这诡异的僵局。他认为,即便对方再强大,也终究是血肉之躯,不可能完全无视他们的攻击。
左钰的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温和的微笑,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伸出右手,对着那名魔岩役使的方向,轻轻地凌空一指。他的指尖没有凝聚任何可见的元素能量,也没有任何咒语声传出。
然而,一缕微不可察的、仿佛由纯粹的暗影与混乱编织而成的猩红色能量,如同毒蛇般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了那名魔岩役使的身体。那名役使前冲的动作瞬间变得无比僵硬和迟滞,他脸上的狰狞和凶悍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恐惧与痛苦。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体内的元素之力瞬间紊乱、熄灭。他甚至连惨叫都无法发出,便双眼翻白,口吐白沫,直挺挺地瘫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那猩红色的能量在他身上一闪而逝,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只留下了一具失去所有生机的躯壳。
这诡异而又恐怖的一幕,让剩下那几名佣兵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他们惊骇欲绝地看着那个依旧面带微笑的男人,仿佛在看一个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他们毫不怀疑,如果他们再敢有任何异动,下场将比他们的同伴更加凄惨。恐惧让他们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逃离的本能。他们丢下手中的武器,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片让他们灵魂都在战栗的是非之地,转眼间便消失在了沙漠的尽头,只留下了一串混乱的脚印和被风吹散的沙尘。
“你们也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纳赫蒂加尔长舒了一口气,他看着眼前这片狼藉,以及地上那名昏迷不醒的镀金旅团成员,脸上写满了后怕与庆幸。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地说道:“唉,这群人来势汹汹的,但是好在按哲伯莱勒之前交代的应对方式,他们也没有太为难我们。”他看了一眼身旁那个沉默的佣兵,由衷地感慨道:“博尼法兹要是也能有哲伯莱勒这样的智慧,我们的买卖或许也会好做些吧。”
“那你可就太高看他了!”刚刚从惊骇中回过神来的提尔扎德,立刻尖声反驳道,他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来掩盖自己刚才的失态,“他那是什么‘智慧’…他跟那些家伙可是同路人,这些事对他来说没准都是轻车熟路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哲伯莱勒的怀疑与不信任,仿佛刚才的危机并未能完全消除他心中的芥蒂。
“老爹才不会做这种事!”婕德猛地回头,那双鲜红色的眼眸中燃起怒火,她毫不客气地对提尔扎德说道,语气坚定而维护。“你凭什么这么说?老爹他现在明明……”
“不必反驳他,婕德。”一直沉默的哲伯莱勒缓缓开口,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丝化不开的疲惫。他打断了女儿的辩解,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深深的自责与无奈。“过错在我。”
“我才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婕德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哽咽,她看着自己父亲那坚毅而又孤寂的侧脸,心中充满了不解与痛苦。她不明白,父亲为何总是将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要我说,老爹现在和萨梅尔没有瓜葛,这就够了!为什么你们总是揪着过去不放?”
“这是怎么回事?”纳赫蒂加尔看着眼前这乱糟糟的一幕,脸上写满了困惑,“我还以为经过绿洲的一夜,大家都已经是可以推心置腹的关系了,怎么没过多久就又剑拔弩张了?”他环顾四周,目光在哲伯莱勒、提尔扎德和婕德之间来回移动,试图弄清楚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究竟从何而来。
“那可就说来话长了…”派蒙无奈地叹了口气,她飞到荧的身边,小声地嘀咕了几句,随即绘声绘色地向纳赫蒂加尔讲述了他们在遗迹深处遭遇萨梅尔,以及之后发生的一系列冲突与争执。她详细地描述了萨梅尔如何揭露哲伯莱勒的过去,以及提尔扎德因此而产生的巨大震惊和愤怒。
听完派蒙的讲述,纳赫蒂加尔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那双精明的商人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沉吟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脸上露出了商人特有的、圆滑而又无奈的笑容。“…原来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轻叹一声,随即说道:“不过,对于这件事,我可没有评价的资格呀。”
“欸?为什么这么说呢?”派蒙不解地歪着小脑袋,小脸上写满了疑惑。她觉得这种事情总该有个是非对错。
“哈,因为提尔扎德先生才是最后付酬劳的那个人。”纳赫蒂加尔摊了摊手,语气中充满了现实的考量,他指了指提尔扎德,又指了指哲伯莱勒,无奈地说道:“不管我支持哪方,之后都会很难办。支持哲伯莱勒,提尔扎德先生就该嚷着让我也滚蛋了。可是支持提尔扎德先生吧,”他看了一眼周围那漫无边际的黄沙,心有余悸地说道,“没了哲伯莱勒,周遭是漫天黄沙,还有萨梅尔那种歹徒虎视眈眈…荧,现在这种情况,你会怎么选呢?”他将这个烫手山芋抛给了旅行者。
荧看了一眼身旁那个情绪激动的学者,又看了一眼那对陷入沉默的父女,一时间也有些难以抉择。她觉得提尔扎德的担忧并非全无道理,一个来历不明的佣兵,确实让人难以完全信任。
“唔…虽然很想相信哲伯莱勒,可是他都没怎么说过自己过去的事呢。”派蒙也小声地嘀咕道,她飞到荧的耳边,悄悄地说道:“现在突然冒出一个怪家伙,说是他以前的同伴,而他又没有否认…这让事情变得好复杂呀。”
“彼此信任的前提,是保持诚实。”荧沉吟片刻,终于开口说道。她看向哲伯莱勒,金色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探究与真诚,“如果哲伯莱勒能够告诉大家实情,相信大家还是可以相互理解的!”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嗯,如果哲伯莱勒能够告诉大家实情,相信大家还是可以相互理解的!”派蒙立刻附和道,她飞到婕德身边,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小声地说道:“不管怎么说,婕德是他的女儿欸,很难想象养大婕德的人会是个大坏蛋…”
“嗯,或许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提尔扎德先生相信哲伯莱勒。”纳赫蒂加尔赞同地点了点头,试图将话题引向一个更具建设性的方向。他希望能够尽快平息这场内部争执,毕竟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去完成。
“你是商人,难道不明白信任宝贵的道理吗?”提尔扎德像是被踩到了痛处,立刻激动地反驳起来,他指着纳赫蒂加尔的鼻子,尖声说道:“且不论学界,学术不端的学者可是会被剥夺研究资格的。就是你,你会和曾经欺骗过你的人继续做买卖吗?”他认为,哲伯莱勒的欺骗行为,已经足以让他失去所有人的信任。
“哦,这个嘛,我会视具体情况而定。”纳赫蒂加尔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他拍了拍胸脯,毫不掩饰自己那套灵活的生意经,“哈哈,别人我不敢说,不过我和博尼法兹算是有着比较灵活的道德标准。权衡利益和风险,我们通常都会选择搏一搏。不然我们也不会接下提尔扎德先生你这个看起来就麻烦不断的委托了。”他这话虽然有些自嘲,却也道出了商人的现实与无奈。
“你们…唉!”提尔扎德被他这番理论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似乎无法用正常的逻辑和道德标准去衡量这些商人。
“我之前就说过,提尔扎德先生太爱认死理了。”纳赫蒂加尔趁热打铁,继续劝说道,“依我看,不妨先忘掉萨梅尔的话再想想,一路上哲伯莱勒有做过不利于你的事吗?”他试图让提尔扎德从实际行动而非过去的言语来判断哲伯莱勒。
提尔扎德闻言一愣,他仔细地回忆了一下,从进入遗迹到现在,这个沉默寡言的佣兵虽然总是和他唱反调,但确实在关键时刻保护过他,也从未做出过任何实质性的伤害行为。“…好像倒也没有。”他有些不情愿地承认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动摇。
“那么他不是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吗?”纳赫蒂加尔继续追问,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智慧的光芒。
“嗯,之前提尔扎德醉酒大闹的时候,也是哲伯莱勒留下来照顾你呢。”派蒙也想起了这件事,连忙补充道,她希望这些细微的善意能够帮助提尔扎德放下心中的偏见。
提尔扎德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再反驳。“唔…”他低下了头,陷入了沉思。
“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左钰平静的声音在这时响起,他走到众人中间,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最终落在提尔扎德身上,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与洞察力。“萨梅尔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陵墓核心的秘密。而我们,是唯一能打开通路的人。无论我们内部如何争执,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我们和他,已经是敌人了。”他没有提及自己的力量,但他之前的出手,已经足以让所有人明白他的话语分量。
“对呀,”派蒙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用力地点了点头,她飞到提尔扎德面前,焦急地说道:“地图上标记的地方,我们还没有找到呢。要论我们之中最熟悉沙漠的,那肯定是哲伯莱勒了。没有他的向导,之后的路肯定会很难走的。”她试图用实际的困难来劝说提尔扎德。
“……好吧!”提尔扎德挣扎了许久,终于妥协了。他看了一眼左钰,又看了一眼荧和派蒙,嘟囔道,“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派蒙和荧我是信得过的,既然你们都说到这份上了。”他知道,在这个鬼地方,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眼前这个能随手击败镀金旅团的男人。他心中的不满和疑虑并未完全消除,但现实的压力让他不得不暂时放下这些。
“嘿嘿,这下提尔扎德考古小队可以不用解散了!”派蒙开心地在空中转了一圈,她为这次小小的胜利感到高兴。
“现在还有时间,”哲伯莱勒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丝决断,“为了之后的探索,我们应该前往下一处绿洲,在那里稍作休整。”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众人,目光在女儿婕德和旅行者荧的脸上短暂停留,随即用一种近乎于承诺的语气说道:“我…我愿意做出解释,为了回报你们的信任。不过现在,赶路要紧。”他选择了先解决眼前的困境,再面对过去的阴影。
队伍再次启程,在哲伯莱勒的带领下,他们穿过一片广袤的沙丘,来到了一处更加隐蔽的小型绿洲。这里虽然不如之前那般广阔,却也有一汪清泉和几棵顽强的枣椰树,足以让他们短暂休整。沙漠的夜晚来得很快,气温骤降,但星空却异常璀璨。
“虽然有很多不得不说的话…总之,先把营地搭起来吧。”哲伯莱勒说完,便开始沉默地清理出一片空地,熟练地搭建起简易的帐篷。他的动作一丝不苟,仿佛在用这种方式来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
在一种近乎于凝滞的沉默中,众人搭好了营地。篝火被点燃,噼啪作响,跳动的火焰映照着每个人脸上各异的神情。简单地吃下一些干粮和清水后,天色也渐渐转暗,一轮巨大的明月悬挂在深蓝色的天鹅绒幕布上,将清冷的银辉洒向这片无垠的沙海。
“现在酒足饭饱,你有什么借口,不妨说来听听。”提尔扎德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语气依旧不善,但比起之前,却少了几分歇斯底里,多了几分探究。他搓了搓手,在篝火旁坐下,目光紧盯着哲伯莱勒。“还有你刚才偷偷塞给纳赫蒂加尔的…那是什么?…该不会是想利用商人给敌人送信吧?”他的怀疑并未完全消除,反而因为之前的妥协而变得更加强烈。
“提尔扎德先生的语气不太友善呀,这怎么让人打开话匣子。”纳赫蒂加尔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从怀里掏出那张折叠好的羊皮纸,展示给众人看,无奈地说道:“那不过是交代些琐事的笔记罢了,跟你们不方便带走的行李放在一起,等你们安全回来了就可以取走。”他试图解释清楚,但提尔扎德的偏见显然根深蒂固。
“不友善也没关系,我也生着气呢!”婕德的声音清脆而又倔强,她看着自己的父亲,那双鲜红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压抑的委屈与不解。“别说是提尔扎德了,过去的事,老爹可是连我也没告诉啊!我不相信老爹会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蛋,可是,都是因为他遮遮掩掩,才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他要是早早地把话说开了,哪里会有现在这些麻烦?唉!现在千头万绪,都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了。”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对父亲的爱与责备,她渴望了解真相,却又害怕真相。
“还是先讲讲和萨梅尔的关系吧…”荧适时地开口,将话题引向了核心。她知道,只有解开这个谜团,他们才能继续前进。
“对!这事不弄清楚,我今晚睡觉都不能踏实…”提尔扎德立刻附和道,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心中的不安。
哲伯莱勒深深地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深邃。他沉默了许久,久到提尔扎德几乎又要不耐烦地开口催促时,他才缓缓地说道:“萨梅尔的话,你们都听到了。他所说的都是事实。”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压出来。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每一个人,仿佛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又仿佛在给自己宣判。“我曾经和他一样,是镀金旅团「图特摩斯」的一员。不过后来,我背叛了他,背叛了图特摩斯。”他没有回避,也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平静地陈述着过去。
“是因为母亲吗?”婕德的声音颤抖着,这个问题,她已经压在心底太久了,此刻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她紧紧地盯着父亲,生怕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不…不是这样的。”哲伯莱勒的眼中闪过一丝深可见骨的痛苦,他缓缓地摇了摇头,那痛苦甚至让他无法直视女儿的眼睛。“我本以为可以不必再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说到底,都是因为我。”他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仿佛这样就能保护他的女儿不受伤害。
他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声音变得飘忽而又低沉,仿佛在自言自语。“我和萨梅尔早有嫌隙,只是彼时我只当自己是一粒无足轻重的沙子,图特摩斯希望我这样做,我便执行。优菲…婕德的母亲,她是有能的学者,图特摩斯觊觎她的智慧,希望依仗她的学识来破解阿赫马尔留下的难题。”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过去的回忆,对优菲的思念,以及对自己的谴责。
“阿赫马尔…你是说赤王?”左钰看似随意地问道,他的声音打破了哲伯莱勒沉重的回忆。他知道,这个问题将触及到须弥最深层次的秘密。
哲伯莱勒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左钰会知道这个名字。“于是,我将她‘请’到了沙漠,与她一道探寻各处的遗迹。我们数年的探索并非全无成果,只是…这些成果并不足以使图特摩斯满意。”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仿佛那段探索的岁月,充满了无尽的失望与挫败。
“你说的‘成果’,该不会也包括婕德吧?”提尔扎德又忍不住插了一句嘴,虽然他立刻就被纳赫蒂加尔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他这话虽然刻薄,却也道出了一个残酷的现实。
“……咳!提尔扎德先生,有些话不必讲得那么直白。”纳赫蒂加尔低声提醒道,他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婕德,生怕她会因此受到伤害。
“我这是合理的推测…”提尔扎德小声地嘟囔着,他觉得自己并没有说错什么。
哲伯莱勒没有理会他的插科打诨,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混杂着温柔与怀念的苦涩。“…如我之前所说,我和萨梅尔早有嫌隙。在婕德出生以后,我更是常常自问,事到如今,自己还能像过去一样不折不扣地执行图特摩斯交给我的任务吗?萨梅尔的所作所为,是我能够继续容忍的吗?”他的目光投向远方的沙丘,仿佛在透过那无尽的黄沙,审视着自己的内心。
“啊,该不会…”派蒙紧张地捂住了嘴,她似乎已经预感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哲伯莱勒的眼神变得空洞,仿佛在看一段早已被鲜血染红的过去。“不能为图特摩斯解开阿赫马尔之谜的学者对他来说没有价值…他甚至以为我和他一样,没有了优菲,也就没有了离开图特摩斯的理由。”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嘲与悲哀。
“老爹…”婕德的眼泪终于无法抑制地流了下来,她死死地咬住嘴唇,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她一直以为母亲是病逝的,却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残酷,如此充满算计与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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