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仿佛孤寡老人的北冥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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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冥宗，净灵峰。

峰顶一处清幽之地，碧草如茵，奇花点缀。

一座古朴的石亭矗立其间，此处仿佛被施加了某种玄妙的“注目”法则，任何踏入这片区域的人，无论心思如何飘忽，视线都会不由自主地被这座石亭牢牢攫住，使之成为视野中无法忽视的唯一焦点。

此刻，亭中石凳上，端坐着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

他身着素麻道袍，正动作舒缓地自斟自饮，袅袅茶香混着净灵峰特有的草木清气，沁人心脾。

然而，老者眉宇间却凝结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困惑。

“不对，完全不对啊......””北冥真君放下温润的茶杯，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低声自语：“这都过去几天了？怎会……一丝动静也无？”

要知道那柳老鬼仓促间种下的“万妖噬魂咒”，绝非等闲，

此咒阴狠霸道，中咒者会感到如万蚁噬心般的剧烈痛楚，继而血肉异化，生机被诅咒之力疯狂吞噬，

不过数日光景，便会由内而外化作一株狰狞扭曲的“鬼面妖柳”，彻底沦为咒力的载体！

按常理推断，那名叫沈舟的小家伙，此刻应当早已痛不欲生、惊恐万状，以最快速度、哭爹喊娘地冲到净灵峰来求救了才对！

这才是保住小命的唯一正途！

为此，北冥真君甚至在修炼的百忙之中，特意分心凝出这一具化身，早早便端坐于这引人注目的净灵亭中静候。

他连“人前显圣”的出场方式、如何云淡风轻地挥手驱散诅咒、以及之后几句提点后辈的箴言都已温习了数遍——

就等着那沈舟上门，好从容不迫地装……咳咳，展露一番前辈高人的风范。

不得不说，这位沈客卿近期一系列的表现，着实引起了这位见惯风雨的真君的好奇。

尤其是那匪夷所思的破境之速……他特意在此等候，也是存了几分近距离观察、稍作试探的心思。

结果呢？

日升月落，茶凉了又续，续了又凉。他北冥真君的分身，在这净灵亭里，像个盼儿归家的老头一样，左等右盼，硬是连沈舟的一根头发丝都没瞧见！

他在这里装深沉、品香茗，茶水都喝饱了！

“这小子……究竟跑到何处去了？”北冥真君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不会已经死在半路了吧？”

旋即，他又自我否定般摇了摇头：“不至于……以那小子展露的手段，断无可能如此轻易便折损，罢了……”

他将已凉的茶盏，再次端起：“再等一等吧。”

......

黑礁群岛外围，一处陡峭的临海悬崖之上。

凛冽的海风裹挟着咸腥的气息，吹拂着崖顶四道肃立的身影。

罗砚以及另外三道肃立的身影，早已在此静候多时。

四人皆是云渺峰的内门弟子，修为均已踏入衍道境，气息凝练，目蕴精光。

“都听仔细了，”罗砚环视同门，沉声开口，“待会儿那位沈长老一到，无需多言，先给他一个下马威，挫其锋芒！”

“这……罗师兄，是否有些冒失了？”其中一名身材略矮、面容敦厚的弟子面带犹豫地开口：“听闻这位沈长老，似乎和咱们的宗主……”

“放心吧，莫云师弟，对方与宗主无关！”罗砚不等莫云说完，便断然截住话头，语气斩钉截铁：

“这一点云师兄亲口确认过！那姓沈的，不过是个走了些运道的野路子，背后并无靠山！”

“即便如此，”另一名弟子赵丰庆也迟疑道：“我等擅作主张，给客卿长老难堪，回去后，万一云师兄怪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