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身敌海波澜(第四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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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7年2月3日,切尔诺伯格,8:17
按理说,二月份的切尔诺伯格很少下这么大的雨。
雨水毫不节制地灌注在大地之上,严重影响了能见度。
据天灾信使通报,一场不大不小的天灾发生在了炎国-乌萨斯边境。
这场天灾大概率是暴雨的诱因。
霜火穿着漆黑的雨衣走入监牢。
他将雨衣挂在了门外的衣架上,尽管如此,他进门之后、身上滴落的雨水依旧打湿了地面。
“到底怎么回事?”霜火一进屋就质问道。
工作人员回复:
“已经有三人在狱中被暗杀了,剩下抓到的人……嘴也很严实。”
“这不是小事情,要严肃应对。一定有敌人的内应混入了整合运动,过去一年内的叛乱、骚动、行动失利,或许都与混入内部的敌人有关。今年,光是圣骏堡一地,就已经有10次重大破坏事件了。”
“明白了,主席。您这次回切尔诺伯格,就是为了督促我们审理犯人吗?”
霜火的职务是联邦委员会(苏维埃)主席,塔露拉的职务是联邦议会(杜马)主席,虽然这两个职务都可以看作议长,但是为了作出区分,人们一般只将下院议长塔露拉称呼为议长。
“这次回来我当然还有别的任务。有任何进展,你们就用军用频段通知我。我不认为这些叛乱分子都是无组织的、自发的。你们先把最近审理出来的情报给我看一眼,看完我就走了。”
1097年2月3日,切尔诺伯格,9:19
落成的切尔诺伯格大厦上,视野十分开阔。
这是目前切尔诺伯格唯一的超高层建筑,曾经的指挥塔也被压下去了一头。
即便是在雨天,也不影响从这里眺望整个切尔诺伯格的布局。
“那座行宫真漂亮。”塔露拉赞叹道。
霜火也在看风景:
“你要是喜欢,我现在就开始办手续,把它变成‘德拉克女公爵’的房产。”
“你要是真这么干了,我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市中心这么大一座行宫,只给皇帝用确实太可惜了……阿丽娜准备把整座庄园变成市中心的中央公园。”
“话说,阿列克谢·费奥多罗维奇是不是第一个到达切尔诺伯格的皇帝?”
“我想想……还真是。不过去年年底,决定把这座行宫建在市中心,主要是为了掩护罗德岛的行动。”
“博士现在已经已经回归罗德岛了吧?”
“嗯,我听说他已经基本上能够主持工作了,可惜我们当时不在这里,没能见到一面……塔姐,你有没有想过将切尔诺伯格设立为首都?”
塔露拉不假思索地回复:
“不可能。帝国曾经的领土愿意服从我们,只因为我们还有乌萨斯皇帝、还有圣骏堡。迁都的话,我们只能掌握半壁江山。”
“假以时日,我们借用手中的力量逐步打压地方和圣骏堡的反对势力、然后再迁都,就能重建一个新的乌萨斯了。我始终觉得,联邦乌萨斯只能是一个过渡形态。”
“你还要将‘斗争’继续进行下去吗?”
“斗争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不可少的,我曾经以为我们可以安稳了,但是那些潜藏的敌对势力对我们的威胁、从未消失过。也许夺取政权只是一个开始。”
“两届法定的任期结束之后,你会放下权力吗?”
“……如果能解决问题,我当然愿意放下权力。”
“如果到时候你又发现新的问题了呢?如果你的权力继续扩大,以至于你的身份紧紧地与权力结合、到时候想放手都不行了呢?而且,如果你到时候选择了继续执政,第一个阻碍就是目前的法律。”
“法律只是手段而已……我们的敌人可不讲法律,但是处置他们的时候,我们也确实依照了法律。”
“如果将来,法律也限制不了你,你和‘皇帝’还有区别吗?”
霜火有些疑惑:
“为什么这么说?我们的职位不是世袭的。而且,我们应该做得比皇帝更好,皇帝以前管不了集团军、管不了大城市、管不了大贵族,以后,我们都能管。”
“我是觉得,权力应该受到制约。你还记得吗?以前我们只能管辖营地内的几千人时,我们手中的权力也曾造就悲剧。”
“我当然记得。”
“比方说,在驾驶一辆重载的货车时,这辆载具造成的任何轻微碰擦、都有可能出人命;一柄利剑在你的手中时,稍有不慎,也会划伤别人;一把枪握在手中时,也要尽量避免用枪头对着别人。而权力,可能远比我说的这些东西,要更有威力。”
“我能理解,但是目前,我们还不能放下这种‘武器’。”
塔露拉并没有继续回话,只是把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上:
“预约的时间快到了,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他亲吻了塔露拉一口后,然后转身离开。
霜火来到了光线充足的走廊中,然后乘坐电梯来到了顶部的房间。
切尔诺伯格大厦的很多空间还在规划中,目前没有太多机构入驻,所以显得空荡荡的。
他走进了一间有些像实验室的房间。
“主席,这段时间,多亏了议会的拨款和更多的国际学术交流,义肢改造的副作用已经大幅降低了,您可以放心接受手术。”
“好的。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一句,接受实验的人员名单一定要如实上报,实验内容也要公开、透明,不能像旧时代的军企一样、明晃晃地侵犯人权。”
毕竟在国际上,就连哥伦比亚的科技企业都敢指责乌萨斯的改造手术不够人道。
至于和内卫相关的研究,完全能用不可理解、不可描述来形容。
“请您放心。”
霜火躺在手术台上,麻醉剂迅速生效,他的意识瞬间出现了断片。
1097年2月3日,切尔诺伯格,11:18
麻醉的效果不像是睡觉,他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再次恢复意识时,他看到了墙上的时钟,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大楼外,稀里哗啦的雨声传来。
霜火还有些茫然。
崭新的手臂响应他的控制,金属打造的手指动了起来。
迭代之后,义肢的关节更加丰富,异样感也变少了。
不过他的身躯依旧被束缚在手术台上。
以往的实验表明,半机械人的意识紊乱时,身体确实会开始乱动——更可怕的是,当时的改造人身上一般都搭载了武器。
所以接受手术时,一般都会将受改造者束缚起来。
“有人吗?”
巨大的房间空荡荡。
他索性用法术给自己解了绑。
说起来,去年被国度袭击后,他的意识也出现了大面积的断片。
那种感觉和接受麻醉差不多——人的感觉与意识原本是连续的、不间断的,但是“麻醉”之后,整段意识仿佛被强行挖走,留下了永远无法填充的黑洞。
失去意识之后的缺憾感、永远无法补偿的无力感,永远萦绕在心头。
茫然的感觉逐渐褪去,他穿好了衣服。
他突然很想见到塔露拉。
“有人吗?”
是否会恐惧,和你是否强大,没有必然的联系。
在心灵最为脆弱的时候,无论是谁,都避免不了恐惧的侵扰。
意识的断片、无人的房间、冰冷的器械、倾盆的大雨,营造了一种诡异的感觉,这让他不寒而栗。
当霜火走到门口,诡异达到了极点。
他甚至误以为走到了镜子前。
他见到了一个人,和他长得别无二致。
那人穿上了一样的军装,梳着一样的发型,连左手都一样泛着金属的光泽——
唯一的区别在于,那人的右手没有手镯。
“好久不见,陈一鸣。我来此宣告,你要扮演的角色已经结束。”
“你!”
来者微微一笑,反倒扔了一把佩剑给他:
“这是你的佩剑吧?可别弄丢了。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
陈一鸣利落地接过了佩剑:
“科西切?科西切……科西切!你给我滚出去!”
假霜火也拔出了佩剑:
“不错,一眼就能认出我……”
长剑直刺而出,打断了“霜火”的讲话,伴随而出的剑气将走廊几乎一分为二。
“霜火”灵巧地旋转身体、并从侧接近了陈一鸣。
旋转数周后,蓄势而出的斩击落了空。
陈一鸣立刻向上飞起,暴雨般的长钉洒向地面。
“霜火”舞起了剑花,如游蛇般的剑锋将石钉打成齑粉。
巨大的冰刺从“霜火”的身后突然生长,贯穿了他的身体。
陈一鸣直取蛇首,激荡的剑气将后方的冰柱一同击碎。
而原先的人身化作了一地的小蛇,四散而逃、避开了强烈的攻击。
陈一鸣毫不含糊,烈火滚滚,将整座实验室化作了众恶的焚场。
烈火之中,一剑一人飞出、瞬间将火海分割开来。
陈一鸣侧身避开。
钢铁的左臂给了那人当头一击,身体埋入了凹陷的地面,脑袋也化为了一地血污。
他赶紧上前,用佩剑钉穿了蠕动的躯体,散逸的法术试图将整具身体搅碎。
飞扬的碎片在远处重聚为人形。
“不好意思,我前段时间才完全突破赦罪师的枷锁,这具身体目前可能无法给你带来像样的战斗体验……”
陈一鸣划出一剑,整座走廊被明显分成两层,上半部分被施加了拉力、下半部分被施加了斥力,黑蛇的身体再次被扯碎。
在空中一边旋转、一边重塑的身体依然握着剑,借着陈一鸣施展的拉力快速逼近。
如同钻头一般的突击并没有得逞,整个走廊的杂物一齐向上、砸在了天花板上,黑蛇的攻击只打碎了几盏灯。
念力又急转向下,一记上勾铁拳迎了过来,再次洞穿“霜火”。
眨眼的功夫,火焰将残躯燃尽。
声音从后方传来:
“我原本也不想这么仓促应战,但是你最近对‘蛇鳞’的打击,有些动摇根本了,所以我不得不用这副弱不禁风的躯体前来干预……你为什么只是一味出招?不想和我聊聊吗,异世界的旅人?”
在深仇大恨面前,没什么可聊的。
陈一鸣的心中只有毁灭对方一个念头。
黑蛇借用他的姿态降临,只有一种目的。
他不仅要替代自己,还要夺舍塔露拉,夺舍整合运动,夺舍整个国家。
为了自己的家庭,为了自己的事业,为了自己的国家!
一定要阻止他!
从四周飞来的水流、火焰、岩土、雾气的拟态剑再次打碎了黑蛇。
躯体依旧在凝聚。
“我说过了,你要扮演的角色就此结束。从今以后,我会取代你的戏份。你做得很不错,‘普通人’,但是你目前还有些迷茫,你的方向也并不总是正确。我会用最适合这个国家的方式来领导,你迄今为止建立的一切、都将得到最大化的利用……”
从头部开始,一直到脚踝,都被拟态的元素剑依次穿过。
但声音依旧没有消失:
“没有我的惠允,你走不到今天这一步。我们只不过将国家租借给了你,如今,到期了!”
“来人啊!”
终于有人从走廊的尽头走出来了。
陈一鸣施展了脱手的术式,将这具躯体困在接连不断的绞杀中,随后将残破不堪的“霜火”扔回了实验室,岩土立刻封住了大门,然后冰霜加固了一整面墙体。
“你们快去通知塔露拉!快去啊!”
但是走廊尽头的人们不为所动。
陈一鸣顾不得许多了,直接开展了攻击:
“别挡道!”
陈一鸣逐渐明白了,黑蛇只是来浪费他的时间的,这家伙不老不死几千年了,保命这一块他绝对是专家,陈一鸣不可能轻易消灭他,但是——只要先找到塔露拉,只要整合运动团结起来,就一定能挫败黑蛇的阴谋。
“你哪里也去不了。”
这个声音不是一个人传出的。
而是许许多多人的合声。
走廊中,每一间屋子都走出了一个人,他们的容貌与服装并不相同。
但是,下一秒。
他们的形象如同融化的蜡像开始崩解,浅蓝的液体滴落在走廊中。
又如同褪尽铅华的人群,显露出了同一张面貌。
他们戴着兜帽,看不出是男是女;淡绿的头发,遮住了一只眼睛,瞳孔也是淡绿色。
“这是摄政王交给我的差事,我不乐意办,但也不得不办。为了展现我们的敬意,我们愿意告诉你,我们就是‘变形者集群’。”
滔天的法术涌向电梯处,但是变形者集群宛如一堵墙,挡下了所有的法术。
他们并没有反击的意思,但仅仅矗立在那里,就是如此令人绝望。
随后,从电梯间到走廊尽头的所有“人”,都仿佛接收到了同一个指令,切换成了陈一鸣的面容,戴着金属的假肢,握着同样款式的佩剑,唯独没有手镯。
“我操死你们的█!”
伴随着咒骂,急剧膨胀的炽热光环充斥了空间,然后横扫了整条走廊,刚从实验室里走出的黑蛇再次被切成两半。
但是变形者们,身上散发着蓝绿的光辉,依旧纹丝不动。
所有“霜火”异口同声地对倒在地上的“霜火”说道:
“黑蛇,干好你分内的事情,拦住那个龙女可不容易。”
“那就请我们所有人见证吧!陈一鸣,你要记住,你只是个‘普通人’,你迄今为止取得的一切成果,都在暗地里标好了价格……”
黑蛇起身格挡了几枚元素剑。
陈一鸣也摸清了一件事,这些变形者集群只是“墙壁”而已,他们并不干涉战斗,他们甚至只会保护身后那一点小小的空间。
黑蛇在漫天飞舞的剑影中开辟了一条通路,随后一个前空翻、伴随着重斩袭来。
陈一鸣高握左拳。
黑蛇在空中就已经被石钉贯穿。
钉刺如同窗外的暴雨一般落下,迅速摧毁了地板。
整个楼层顿时倾塌。
暴雨落入了楼中。
只要能守住他的国家,守住他的事业,守住他的家庭,什么手段他都顾不上了。
塔露拉应该还在楼下的房间,变形者们不对他进行攻击的话,不可能阻止他破坏所有楼层!
变形者集群逐渐走向他,陈一鸣震碎了脚下的地板。
在下落的时候,他迅速飞出包围圈。
然后他开始攻击下一楼的地板。
许许多多的变形者开始“融化”,蓝绿色的液态物质漫过了地板,试图阻挡他的破坏。
趁着陈一鸣专注于破坏建筑的时机,黑蛇腾至空中,两人又展开了数轮交锋。
法术制造的实体源源不断地攻向黑蛇。
黑蛇此刻似乎并不能飞行,但居然凭借每一次斩击的借力、始终保持自己不落下。
陈一鸣抓住了一个破绽,用光芒汇聚的投枪把黑蛇打回了地面。
下落的时候,炽热的光轮再次把黑蛇切成臊子。
陈一鸣似乎注意到了,黑蛇的躯体并不是凭空再生的,而是以某个部分为核心,逐步重生,这个核心并不固定、也可以中途切换。
很难缠,但终归有办法应对。
暴雨可以成为陈一鸣的主场。
雨滴闪烁着光芒,平等地贯穿着黑蛇每一个碎片。
连续半分钟内,完整的黑蛇都没有再次出现。
“你漂浮在空中呼风唤雨的样子,真像一位神明啊……你自己也知道,这个国家如果能一直按照正确的思想运行下去,乌萨斯将会无所不能。那么,将国家交给我又有何妨呢?我远比你更理解乌萨斯,更理解达官显贵、市井小人的一切想法……”
陈一鸣找到了被变形者庇护的黑蛇,精准的光线贯穿了他的头部。
“……让永远‘正确’的我来、万世不易地领导乌萨斯,才是最合理的选择!让乌萨斯恭迎一位哲人王!”
“你就是一条蛆!”
在强大念力的催动下,一块地板载着黑蛇飞了过来,变形者也不能将他完全护住。
陈一鸣踏在了漂浮在空中的混凝土上,冰冷的雨水浇灌着黑蛇的躯体、迅速将他冻结在原地。
混凝土仿佛也在响应陈一鸣的法术,让“霜火”渐渐没入了墙体之中。
暴雨、建筑物、光芒、闪电仿佛都在响应着这位凡人。
囚禁黑蛇的混凝土直直地砸下,接连突破了数个楼层——如同被上帝击落的魔鬼,直直地坠入地下。
包裹着“霜火”的墙体并没有破碎,一柄长剑插入血肉之中,源源不动地在密封空间内施加法术。
黑蛇的躯体不断经历破碎、重生、再破碎、再重生……
陈一鸣聚精会神地操控着周遭的物体,不让一点碎屑脱离他的控制。
“臭蚯蚓,我倒要看看,你难道真的能不死不灭?”
重生的速度在减慢,这让陈一鸣察觉到了胜利的曙光。
在这场意志的较量、这场凡人与神明的较量中,他开始占据上风。
他似乎仍有机会,守住属于自己的一切。
再古老的意志,也不可能阻挡新时代的光辉。
渐渐地,黑蛇重组的速度接近停滞。
但是,陈一鸣发现……
他的法术并没有那么得心应手了,手镯上的龙纹也不再闪光。
黑蛇重生的速度,再次超过了他的输出速度!
“年轻人,我应该告诉过你。‘现在道谢,有些为时尚早了。他日有你报答的时候!’你还记得吗?现在,是你报答我的时候了!”
惊愕让陈一鸣在这一瞬间停止了施法。
手上的金镯化作了一条白龙,脱离了陈一鸣的控制。
变形者集群们似乎也找到了机会,慢慢围了上来——蓝绿色的液态物质正从他们身上滴落。
望着飞翔的白龙、脚底的黑蛇、还有化作碧涛的变形者们,
陈一鸣在这一刻明白了,爱国者老爷子究其一生对抗的东西,究竟为何物。
那是名为“命运”的敌人。
它不讲理,它毫无怜悯之心,它毫无公平可言。
“呵呵呵呵……”
假霜火的脸上满是血污,但依旧挤出了笑容,他伸出了右手,白龙绕住了他的手腕、化作了静悄悄的金镯。
陈一鸣的脸上满是雨水,他用双手握住了插在黑蛇身上的剑柄,向命运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红光乍现,陈一鸣不顾一切地调用他能施展出的力量。
古老的温迪戈巫术形成了强大的冲击,震退了变形者们,再次将黑蛇搅成碎片。
连同周遭的建筑一同破碎,就连暴雨也停止了一瞬。
陈一鸣拄着剑,捂住了胸口,大口的鲜血吐在了地上,随后被暴雨冲刷走。
黑蛇已经逃逸了。
“年轻人,这份力量,你还没资格使用。不过你或许也活不到能够驾驭这份力量的那一天了。”
沉默不言的陈一鸣依旧转过身去,左手格开了对方突如其来的剑击,雨水环绕着锋利的剑芒,绞入了黑蛇的腹部。
他依旧能够使用他人的法术。
只不过,
他已经没有那种能够
决胜的力量了。
黑蛇操控着渗出的血液,缠住了刺入躯体的剑身,寒霜将伤口与剑锋一同冻住、阻碍着陈一鸣的法术。
“呵呵呵呵……”
雨水也洗不干净假霜火脸上的血污,也遮不住他那邪恶的笑容。
周遭的变形者们和他们的外观一致,无言地望着废墟之上、暴雨之中的审判。
陈一鸣感到了一丝温热,虽然他也确实在流泪。
但是那种温热,更多地来自于熟悉的人。
雨水开始蒸发。
所有“霜火”不约而同地望向了那个站在远处的身影。
塔露拉周遭的火焰升腾着,她也同样满身血污,她也同样满腔怒火。
她挥动了漆黑的长剑,废墟之上、冰冷的雨水荡然无存。
变形者假扮的“霜火”开始了融化,然后迅速消失。
只留下了陈一鸣、和钉在废墟之上的黑蛇。
黑蛇伸出了右手,残破的嘴唇吐露出了几个字眼。
“塔姐……”
什么话也不必说,塔露拉已经举起左手,周遭的一切热量汹涌而来,以至于远处都开始结冰……
倾注了决心的一击,精准地攻向了没戴着手镯的陈一鸣。
半截高楼之上,瞬间喷出一条火柱。
陈一鸣绝望地抵挡炽热的火光,左臂与佩剑都被烧得通红、热浪蒸干了他的泪水、灼烧着他的内脏。
火光仿佛凝聚成了长龙、一直冲击着陈一鸣。
他越过了无数熟悉的地块,无数个战斗过的街区,无数栋熟悉的楼房。
然后摔在了城市的边缘。
然后暴雨依旧笼罩了整座城市。
他再也看不到高楼上的那个人了。
『你还记得我们的誓言吗?』
残破的大厦上,塔露拉缓缓走向了慢慢起身的“霜火”。
“看来王庭之主想要阻拦你,都要费点功夫,你这些年的成长真是可喜可贺。不过,我教导给你的,最重要的品质,莫过于遵守契约了吧?‘这誓言彪炳着我不曾沉沦的每一日,我以塔露拉的人格活于世间一日、便遵守一日。’
“你切实地强化了我对你施加的法术,现在是你承担代价的时候了,当然,我必须感谢那个年轻人,在不知不觉中,你也变得更加容易接受我的观念了。如今的现状,只是证明了、我的理念并没有错,你永远不可能只接受正面、而否认反面。”
塔露拉跪坐在地上,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的双眼已经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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