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 虞家林一锤定音,杨伯君苦口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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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虞家林曾一同在老山前线的猫耳洞里坚守了三个月。如今回首,“猫耳洞”三字看似平常,可在当年,那是战争与和平的交锋之地,充斥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潮湿、闷热,还有毒蛇蚊虫肆意横行。在那狭小逼仄的空间里,大家的皮肤因潮湿而溃烂,精神时刻处于高度紧张之中,却始终怀揣着为十亿国人守好国门的坚定信念。
洞内的闷热如同蒸锅,汗水从额头、脖颈不断渗出,浸湿了衣衫,却又无法畅快蒸发,那种黏腻的感觉让人浑身难受。密林中随时可能射来的黑枪,还有突如其来的炮击,更是让人心惊胆战。不知有多少并肩作战的好兄弟,永远地倒在了这猫耳洞之中。精神上承受的压抑,心灵遭受的摧残,使得大家谈及猫耳洞,心中便涌起深深的忌惮,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仿佛成了心底一道不愿触碰的伤疤。也正是在这样极端恶劣的环境里,我和虞家林的情谊如同钢铁一般,牢牢缔结,坚不可摧。
如今的虞家林,已然身价万贯,但他始终铭记“一日为兵,终生不褪色”的信念。党和部队多年的教育,让我们深知,连生命都能毫不犹豫豁出去的人,又怎会在世俗琐事上斤斤计较。
他豪爽地握住我的手,言辞恳切地说道:“朝阳啊,一定要善待老兵,善待咱们的战友!他们都是为国家奉献过青春、扛过枪的人,心思单纯,为人正直。朝阳,善待他们是我们应尽的责任。咱们那些牺牲的烈士,到现在都不能连块像样的碑都没有啊!”
听闻此话,我满心愧疚。当年在战场上,大家奋勇杀敌,抛头颅、洒热血,谁能想到,牺牲之后竟会是这般境地?在那冰冷的管理用房内,格子架子上摆放着的骨灰,至今都未能入土为安。
我郑重回应道:“家林,你放心,这个问题我关注了,今年之内必定解决。东洪县委县政府也会为咱们的烈士负责的,至少要给烈士,找个安家的地方。”
夜幕降临,在招待所2号楼的小院里。我和晓阳招待了虞家林和武诗晴两人。晓阳对此次合作的成果深感意外,没想到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东洪县便能成功拿下环美公司的三期项目。
武诗晴面露疑惑之色,晓阳眼中也透着好奇。武诗晴率先开口:“虞总,咱们把厂设在东洪县,乍一看土地成本是比平安县便宜不少,前期投入不算高,可从长远来看,后期运营成本可不低。朝阳县长,您别生气,目前综合考量,还是平安县的条件更为优越一些,也更符合我们公司的利益。”
虞家林露出淡然的笑容,解释道:“诗晴啊,这其中的缘由,可不仅仅是因为我和朝阳的私人情谊。对我们企业而言,将三期项目放在东洪县,确实是管理成本有所增加,后续管理的便利性来看,也是是弊大于利的。但是,诗晴啊,我一直在给大家讲,咱们办起来环美公司,还不是因为政策好,企业肩负着社会责任,我们这些退伍军人,更要有情怀。要是眼里只有金钱利益,那我可真就成了被人诟病的资本家了。”
晓阳赶忙接过话茬:“虞总,您可是有情怀、有担当的民营企业家,可不能把自己和资本家相提并论呀!”
虞家林似乎对这个称呼颇为满意,接着主动说道:“晓阳啊,这话在理,事实确实如此。我完全赞同。环美公司这些年将生意拓展到美洲,财富自然是积累了不少。但在赚钱之余,我们也想为社会多做些实事。响应党的号召,先富带动后富嘛,环美公司理应积极投身到对社会有意义的事业当中。”
我看向虞家林,诚挚地说道:“家林,明天一早,我陪你去我们县的烈士陵园。希望你别介意,在这方面,我确实做得还不够到位。”
虞家林瞬间来了兴致,端起酒杯说道:“朝阳啊,咱们是1984年上的战场,待了三个月,紧接着队伍改编,接着就退伍了。现在回想起来,两山轮战时期的战斗无比残酷啊,但咱们经历的还不算最艰难的阶段。要是早上几年,比如1979年刚打响两线作战那会儿,牺牲的人太多了。要是咱俩身处1979年那样的战局,能不能活着回来,都得打个问号。王荣军、李二柱比咱们晚些入伍,朝阳,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们,他们都是一级战斗英雄,那荣誉可是用命换来的啊!你看人家连工作都能放弃,再看看咱们,你身为县长,我身为老板,还有什么可计较的呢?”
虞家林仰头饮下一杯酒,感慨万千:“老伙计啊,活着,就是最好的‘工作’啊!”
我随即转身,对晓阳叮嘱道:“今晚我怕是要喝多了。晓阳,你务必帮我联系一下韩主任,让他安排妥当,明天早上8点,我和家林要去县烈士陵园祭扫。”
那一晚,我和虞家林仿佛回到了往昔峥嵘岁月,彻夜长谈。虞家林和诗晴当晚就住在招待所的客房里。我睡得迷迷糊糊,次日清晨,晓阳一脸无奈地将我叫醒:“三傻子,快起床,韩主任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我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问道:“现在几点了?”
晓阳略带调侃地说:“几点?你和虞家林昨晚喝到两点,两人都喝得不省人事,抱着哭啊叫啊的。你们这些当过兵的人凑在一起,回忆起从前,简直就像三岁小孩,情绪完全失控了。”
我拍了拍头,这些年,还难得醉上这么一次,看着楚楚动人的晓阳,忍不住就来了精神,我一边起床一边认真地解释道:“晓阳,你不懂,男人之间的情谊,有时候比女人之间的情感更加纯粹啊。一起扛过枪、一起受过伤,这份情谊,就是人生中最珍贵的情感体现。不瞒你说,我那个三等功,有一半功劳都得算在家林头上。当时想着靠这个三等功,能在安置工作上有点优势,可按规定,农村兵得二等功才能安置工作,这三等功也就没起到实际作用。但在那种生死关头,家林能主动把三等功的名额让给我,这份情,太难得。”
简单用过早餐后,我便陪同虞家林前往烈士陵园。东洪县烈士陵园位于城郊,如今四周已砌起围墙。我们抵达时,县民政局局长李正君早已带领几位民政局干部,在门口恭敬等候。
汽车只能停在陵园门口。下车后,我看到门柱墙上挂着一块木制招牌,上面用规整的字体写着“东洪县革命烈士陵园”。周围是新盖不久的围墙,围墙两侧,用红色油漆在白色墙面上醒目地写着标语:“碧血洒边陲,青山埋忠骨;忠诚儿女忠诚志,丹心为祖国;翠柏伴英魂,英雄时代英雄人。”
虞家林下车后,与众人一一握手致意,随后环顾四周,看到墙上的标语,情不自禁地吟诵了一遍。
李正君见状,上前解释道:“虞老板,我们东洪县的烈士,大多并非在本县牺牲,而是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以及自卫反击战等不同时期,在祖国各地英勇捐躯的,所以才有‘碧血洒边陲,丹心为祖国’这样的描述啊。”
虞家林左右张望,环顾四周,看长长的红色砖墙不断延伸,整体呈四方形。家林眉头紧锁,面色愈发凝重,问道:“朝阳啊,我瞧这烈士陵园规模不算小,怎么连几个像样的坟茔都安置不下呢?”
李正君略显尴尬,回答道:“嗨,虞老板有所不知,这陵园实际规模并不大,总共才占地五亩。实在是地方太小了,现在我们民政局正在想办法扩大规模,但是目前只有北边还有围墙北边一块些地,但又是县食品厂的地,要征用他们的地,要价太高,我们征地征不起。县民政局和城关镇正在和计委积极协商,打算把那块地征收过来,扩充陵园用地。”
我们一同来到陵园门口,只见那扇铁门已然锈蚀,半掩在肆意疯长的野草之中。门柱上“东洪县革命烈士陵园”的招牌倒是十分亮眼。
李正君和其他几个干部,迅速走上前,用力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刹那间,一股混杂着腐叶与泥土腥气的霉味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皱眉。
走进园内,密密麻麻的墓穴映入眼帘,这里仿佛成了一片被世人遗忘的荒冢之地。墓穴中,仅有少数立有墓碑,可墓碑上的字迹也因岁月侵蚀,变得浑浊难辨,偶尔能辨认出名字的,也被厚厚的苔藓层层覆盖。
坟头之上,荒草在风中瑟瑟摇曳,枯枝相互缠绕,仿佛结成了一张无形的网。在陵园的外墙边,一条3米宽的臭水沟横穿而过,黑黢黢的污水裹挟着各种垃圾,滋滋地流淌着,刺鼻的腐酸味弥漫在空气中,常年不散。继续往里走。
走了一圈,到里面深处,不知何时,围墙竟被人扒开了一个半人高的洞。更让人痛心的是,有几处坟茔上已被开挖成了菜地,这烈士陵园,竟似成了无人问津的无主荒地,一片凄凉景象。
我和家林一边缓缓前行,一边面色沉重,李正君跟在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出。我目睹这般情景,内心的愤怒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实在没想到,烈士陵园的管理竟会混乱到如此不堪的地步。
我看向李正君,严肃问道:“李局长,你是何时到民政局任职的?”
李正君赶忙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珠,回答道:“县长,我今年2月份才到任的。”
我提高音量,质问道:“今年2月份来的,那清明节的时候,难道没有组织祭扫活动吗?这哪里还像个烈士陵园的样子?就算条件再艰苦,也不能任由它荒芜成这样!”顺手就指向了墙洞,就道:“你们自己看看,成什么样子了。”
李正君满脸愧疚,说道:“县长,正是之前一直有人在烈士陵园种地,我们才申请资金盖了围墙。烈士陵园的管理工作确实严重滞后,我绝不推卸责任,诚心承认错误。”
旁边的一人年岁稍大,解释道:“去年,县里给烈士陵园拨了不到块钱的经费,这点钱,除去人员工资和日常维护,连正常办公都难以维持,实在是捉襟见肘啊。”
此时,当着虞家林的面,我也不好对李正君过于严厉地批评,好在他认错态度诚恳端正。
李局长赶忙将这说话的人推到前面,说道:“县长,这是我们陵园所的马所长。”
烈士陵园管理所的所长,是一位年近退休的老同志。李正君毫不避讳地向我介绍情况,同时也对马所长提出了批评。说道:“老马啊,我不是上次就让你把墙堵了嘛,怎么又被挖开了。”
马所长一边连连检讨,一边手忙脚乱地打开存放骨灰的管理房。房门推开,屋内摆满了铁格子柜,一格挨着一格,上面放置着一个个简易的骨灰盒,有红色的、黄色的土罐、陶罐,各式各样。每个格子上,还贴着编号,看上去简陋而又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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