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最后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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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圣之躯的深层意识空间。

这里已不再是两种意志的角力，而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吞噬。代表着“魔剑意志”的无边黑影，如同泼洒的墨汁，浸染了这片精神天地的每一寸疆域。

而原本的主人，大天魔沉疴，他虚幻的魔魂被压缩成一缕随时都会熄灭的、极其暗淡的火苗，被亿万道锋利的黑色丝线死死洞穿、捆缚。

他已经发不出完整的咆哮，也无法再凝聚起任何像样的反抗。

剩下的，只有断断续续，源于灵魂最深处的怨毒诅咒。

“你……你这卑劣的……窃贼……”

“阿修罗……王族……永世……追杀你……”

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不甘。他后悔自己为何要引狼入室，唤醒这柄比自己更加贪婪、更加无序的魔剑；他更恨对方不仅窃取了他的万古谋划，连他最后一点身为王族的骄傲与记忆，都要无情地剥夺。

这不再是强者的威胁，而是弱者最后的、无能的嘶吼。

黑影对此置若罔闻，只是如同最耐心的猎人，享受着猎物最后的挣扎。

外界，深渊的死寂之中。

“封”强行压下因远处楚轩那边的异象而掀起的惊涛骇浪，将全部注意力，重新投向那尊已经逐渐平息下来的巨大魔神。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其内部的争斗，已然抵达了终局。

他拄着自己那柄同样残破的神枪，剧烈地喘息着，干裂的嘴唇边，却勾起一抹极度冰冷的讥讽。

“呵呵……真是可悲。”

封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虚弱，却凭借着对神力的精妙掌控，清晰地传遍了这片死寂的深渊。

“算计万古，谋划重生，最终却连自己的意志都保不住，为他人做了嫁衣。”

他抬起眼皮，目光如刀，直刺那顶天立地的魔影。

“我一生镇压邪魔无数，但还是要说，你们魔族，在背信弃义、阴险狡诈这一点上，永远能让我大开眼界。”

这番话，是他故意为之。

他要用这最直接的轻蔑，去刺激那个刚刚诞生的、未知的全新主宰，去试探对方的反应，哪怕能从中找到一丝一毫的破绽，也是好的。

话音落下，那尊巨大魔神，终于有了动作。

它那颗如山岳般的头颅，缓缓转动，发出“嘎吱嘎吱”的、令人牙酸的声响。那双原本属于魔圣的、空洞的眼眸中，两团全新的、充满着狡诈与暴虐的血色光焰，轰然燃起！

目光，精准地锁定了下方岩石上，那道渺小如蝼蚁的身影。

一个全新的、与沉疴截然不同的、更加纯粹和冰冷的声音，在天地间轰然回荡。